三姐心善,怎会有心事呢?只有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才会良心不安,睡不好觉呐。”
简然同仇敌忾:“就是!”
简淡有些惊奇,既然记着愁,怎么还凑到一起了呢?
简静有些无奈,“五妹,你太固执了。”
她殷殷地看着简淡,“三姐你来评评理,我若会游水,岂能不救她们?我当时不过去,只是怕静娴郡主连我一起算计了。我如今年纪大了,亲事还没定下来,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将来可就艰难了,三姐你说是不是?”
简然“嘁”了一声,扒着大眼睛做了个怪相,“那三姐就不怕了?四姐张口闭口说亲事,羞羞羞!”
简静红了脸,“砰”的一声撂下了茶杯。
简淡以为她会恼羞成怒,立刻起身走人。
然而并没有。
简静的身子纹丝不动。
简淡先是觉得有些意外,但联想到上次月牙山赛马会的事,再想想大伯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无非是刺探而已嘛。
她只是不大明白简云帆的想法——他们之间的矛盾关系着朝政和帝位,跟她小小的一个民女八竿子打不着,简静看着她有何用?
“好啦。”简淡拉开手边的抽屉,取出几个瓷挂件,“都是亲姐妹,没有隔夜仇。四妹一向胆小,五妹六妹就不要咄咄逼人了,大不了下次你们也看着她遭难嘛。”
“来来来,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这个给你们,一人分两个,拿着玩吧。”她把几个瓷质的小动物放在茶盘上,让蓝釉给她们端过去。
“三姐你藏私,好好看啊!”简然欢呼一声,飞快地从里面捡走一只鹿和一只猪。
简悠挑了一只羊和一块喜鹊登枝。
简静选的是一匹马和一个绿色的小青蛙。
三人不约而同地选了自己的属相和一个喜欢的小动物。
话题聊过了,就没必要再捡起来反复咀嚼。
简悠不是没眼色的人,再开口时,说的就是赵家的几个表兄妹了。
简悠笑道:“听说那位二表哥前一阵子又挨打了。”
简淡摇了摇头,二表哥赵鸣成不爱读书,只爱女人和乐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怎么,他又欠银子了?”
“对啊。”简悠轻轻一拍桌子,“三姐,你居然也知道这事儿?”
简淡抿了口茶,“二表哥在京城也算一号人物了,我怎能不知道?”
简静道:“传言未必是真的,二表哥不过喜欢玩闹罢了。”
简悠撇了撇嘴,“四姐,睁眼睛说瞎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小心Yin沟里翻船。”
简静蹙着眉,瞪了简悠一眼,“五妹,姑娘家说话刻薄也不是什么好习惯。须知,二表哥虽然爱玩爱闹,但对我们这些表妹一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着我们,就是看在小时候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这么说他吧。”
简悠翻了个白眼,“那是对你们好,可不是对我们。”
大姑母是林氏所出,与继母生养的简云恺和简云泽的关系极为一般。
“三姐,你也觉得我说的不对?”简静又把话头递给了简淡。
简淡道:“你们说的都对,但四妹也要知道一点,二表哥人虽不错,但名声到底不好了,小时候关系再好,大家也得保持些距离,你说是吧?”
“呃……”简静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白瓷做的鸡丝凉面没有睿王府的卖相好,但味道足,而且加了足量的辣子。
简淡胃口大开,吃了满当当一盘子。
用完午饭,她送走几个妹妹,从自己亲手做的瓷器中挑出一对葫芦瓶,用匣子装了,写上信函,让白瓷驾车,带着蓝釉往高家走了一趟。
——虽然三婶陈氏已经送了谢礼,但简淡还是想表示一下,讨好讨好未来的嫂子。
上午睡多了觉,下午就睡不着了。
简淡画好一只“戏猫”的茶盏后,去梨香院安排了晚膳,又顺便去后花园走了走。
崔晔也在。
他摆了画案,正对着荷塘涂涂抹抹。
“大表哥好。在画什……咦,怎么重新画了?”简淡屈了屈膝,凑近后,仔细看了看画,“不一样了,还是大表哥画得好,功底深厚,表妹甘拜下风。”
崔晔摆了摆手,“表妹不要误会,大表哥之所以重新画,是因为表妹的那幅画被人撕碎了。”
撕碎了?
简淡扫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黄妈妈。
黄妈妈正好惊诧地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三姑娘,那画绝不是老奴撕的,老奴都不知道有这事儿呐。”
“确实与黄妈妈无关,她那晚不在前院。”崔晔解释了一句,“也不是其他两个,此事来得莫名其妙,我就没有细查,也没有声张。”
“哦……”简淡心中无奈,脸上却没有带出来,“我的画技稚嫩,表哥重画一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