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什么时候回桥市?”
穆千珩低头一下一下地亲吻他眼角鼻尖,“还不知道,要等这边的事处理完。”
两人身体黏腻着一层汗,但都没有动,宋槿书吻他的唇,再低下头,靠着他胸口听他心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整容,你现在什么样子。”
穆千珩抚着他头发,笑了声,“不敢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
宋槿书也笑了笑,“会很帅。”
“会吗?”
宋槿书说:“你以前在学校不是很受欢迎?不整容也是校草级别的。”
穆千珩低头吻他发顶,“谁想当什么校草乱七八糟的……吸引不了你,有什么意思。”
“别胡扯了,那时候你每周在晨会台子上发言,你都看不见我,如果不是船长,我们还不认识。”
穆千珩表示赞同,“船长也算是媒人了。”
他说:“其实我在少管所有想,你会不会因为我迁怒船长,不给船长吃的,它瞎了一只眼,怎么找吃的……”
停了下,“不过既然它去了流浪狗收养站,那就不用担心了。”
穆千珩不知道该说什么,船长的结局完全是他编撰的,他那时候真的迁怒船长,对船长吼,小狗其实是最通人性的,那时候船长在他身边绕来绕去明明是很想安慰他。
他伤了船长的心,他知道的。
他沉了口气,低头捧起他的脸,鼓起勇气问,“那我们不要辜负船长好不好……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宋槿书不语,穆千珩语气很低,“你最后信我一回……这一次我不会再骗你伤害你,我会很珍惜。”
天知道这些话耗费他多大勇气。
上楼时在电梯里胡乱地想了很多,在一起是痛苦,不在一起对他而言更痛苦,他其实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但他主动亲吻他,他的主动让他无法思考。
抱着他,亲吻他,和他水**融,他觉得心底的那个空洞被填补,那种疼痛得到安抚,他才觉察,其实说到底死心对他来说还是太残忍。
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他觉得即便忍受痛苦也没有关系,总好过继续寂寞下去,人生太过漫长,未来那么久,这世界广阔,一颗心却没有归途没有依靠,茫茫众生,却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不孤独。
——那是宋槿书的身边。
没有了宋槿书,这个世界对他还能有什么意义。
宋槿书抿唇,隔了会儿眼帘却低垂下去,在躲避着他的视线。
他没有勇气,怕的很多,怕自己成为他的负累,怕治病的疼痛,他一直恐惧任何形式的疼痛,他觉得这辈子都过得太疼了。
他简直迫不及待要结束这一切,曾经执着于留在他身边,可现在,经历了这一切,这份执着已经不在了,仅存的留恋是不足够支撑他与这个破败的躯体抗争的。
穆千珩看他神色,心底已经隐约有答案,眼底黯淡下去,不想为难他,自嘲地扯扯唇角,声音变轻,“算了……”
只要这一刻能相拥也好,他想,也许未来漫长日子都要靠这一点点温暖支撑,于是也不问他为什么主动,不问什么以后,他低下头亲吻他额头眉心,轻叹一声,“就当我没说吧……”
宋槿书乌gui似的低着头,只是感觉到男人带着爱怜不染**的轻吻,心底也变得柔软非常,慢慢抬起脸迎他的唇。
又是一番温存,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宋槿书推他一把,“先接电话吧,响几次了,说不定有事。”
穆千珩恋恋不舍将人放开,伸手去摸手机。
宋槿书隐约听见许弋的声音,说的还是江苒这个案子的事情。
穆千珩接电话的空儿,宋槿书去了浴室清洗。
这一通电话时间有些长,原因是穆千珩不想现在离开房间,很多事情都需要交代许弋去做。
外面还是大雨瓢泼,他靠着床头专心讲电话,宋槿书衣服只是沾染男人身上一点雨水,已经干透,他穿好衣服出来,将床尾几件皱巴巴shi漉漉的衣服拿到浴室,用酒店的吹风机吹。
这时候不知怎么的,想起很久以前,穆千珩还以少爷身份在他身边,有一回也是这样,两个人淋了雨在酒店的房间里,那时穆千珩为他吹衣服。
吹风机嗡嗡地响,于是外面传来的男人声音就有些迷糊,但他还是听到他说:“对了,我衣服淋shi了,你帮我买一套……”
宋槿书动作顿了顿,将吹风机关掉了,反正这衣服不要,他随手扔洗手台,然后走出去。
穆千珩已经挂断电话,瞥见他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将人抱怀里,触到他半shi的头发,眉心立刻皱起,“怎么吹半天还没干?”
他别过脸,“我在给你吹衣服。”
穆千珩:“……”
宋槿书说:“不过还没吹干……反正你也不要了。”
穆千珩搂着他的腰:“要的。”
“你都让许弋给你买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