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不是重新坐上那辆车回家去了?
苏岑忍不住起身走到窗边朝楼下看,小区里早已没有了那辆车的踪影,也不见沈家宥的身影。
他应该是……走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像是不愿意接受这一现实,竟不受控制地走到了门边,探头朝猫眼看了过去。
门外楼梯口的位置什么都没有,苏岑认真地看了十秒钟,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
沈家宥已经走了。
这个事实正合她意,可她心里却没有喜悦的感觉。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涩感涌到了嗓子眼,就跟喝多了不加糖的咖啡似的。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受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高三毕业的时候,她被沈家宥突然宣布分手,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天晚上她回到家里,一个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哪怕得了高考省状元,也冲不淡心头的郁结。
苏岑沉默地站在猫眼前,手里拿着的抹布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了地上。
她茫然地看一眼那块布,正准备蹲下/身去捡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有人沉声道:“发现我不在,是不是挺难受?”
那声音吓苏岑一跳,她想也没想就顶了一句:“没有,你怎么还不走?”
“怕你伤心难过想太多,特意留下来陪你。”
“不必,谢谢。”
“不客气,能给我开个门请我喝杯水吗?”
“我家没水,你自己上超市买去吧。”
“好吧。”
沈家宥说完这话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苏岑清楚地从猫眼里看到他走过自己门前,又走下楼梯,最后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
那股难受的感觉居然又涌了上来。苏岑怒了,拿起抹布转身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就开始洗抹布。然后她又打开电视,特意调了个热闹喜庆的节目,将声音开得很大,一边擦灰尘一边看电视,借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慢慢的,那股让人不悦的感觉终于被压了下去。
她擦了一圈后累得不行,额头上冒了一层薄汗,想要喝口水却意识到家里只有刚烧开的热水,不免又有点沮丧。
出院第一天,果真诸事不顺。
苏岑站在客厅中央长出一口气,正打算找出钱包下楼去买水,就听见有人在那儿摁门铃。
她走到门边开口问:“谁?”
“送水的。”
一听就是沈家宥的声音,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送什么水?我没叫水,麻烦你走吧。”
“可你家里这会儿没水吧。”
“有水没水都跟你没关系。”
“口渴不难受吗?”
苏岑原本就干燥的嗓子就像卡了什么东西,连口水都有点难以下咽的感觉。
怎么会不渴,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她滴水未沾,还干了半天的活儿。
只是她不愿意跟这个男人服软,她心里的那股子气压了好多天,哪那么容易就散。
沈家宥的轻笑声隔着门板传进来:“别跟自己过不去,不管怎么生我的气,该喝的水还是得喝。我还买了点吃的,你应该也饿了吧?吃饱喝足想怎么骂怎么骂,爷绝不还嘴。”
苏岑很想翻他一个白眼。
什么爷不爷的,根本就是一个无赖。
两人在那里僵持了五分钟,最终还是生命之源占了上风。苏岑未免自己渴死,识时务地给对方开了门。
一开门才发现,沈家宥两只手里都拎满了东西,那沉重的袋子即便是他一个大男人,看起来都有点费劲儿的样子。
更何况他也刚出院不久。
苏岑又心疼了,把人让进屋里时抱怨了一句:“买这么多干嘛。”
“钱多啊。”
沈家宥说完一回头,正对上苏岑不满的视线,立马又改口,“主要是心疼你,伤了头得好好补补,你这工作主要靠脑子。”
说说放下东西走到苏岑跟前。
“来,让哥哥看看,伤成什么样。”
一会儿的功夫又给自己降了好几辈,苏岑也是拿他那张嘴没办法。还以为汉堡吃多了能有所改变,想不到骨子里还是跟从前一样。
就像她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
沈家宥撩起她额前的刘海仔细看了看,还想伸手去摸那疤,却被苏岑避开了。他也不恼,只笑着道:“回头给你找到去疤的东西,要不上医院做个小手术?”
“不用,没这个必要。”
“那也行,先用刘海这么遮着,等时间长了说不定会变淡。等以后当了妈露额头了,再拿粉底遮遮也就是了。”
苏岑不明白当妈和露额头有什么关系,但她很聪明地意识到这是对方给自己挖的一个坑,于是根本不接他话茬,重新拿起抹布又回厨房开水龙头去了。
沈家宥就在那里收拾自己刚买的那些东西,先拧瓶水给苏岑喝,又把买来的水果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