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啊像是谁都和你有血海深仇,你怎么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呢。”
祁匀想起当年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脸,“这么不讨人喜欢你不是也照顾了这么久。”
邢仲晚摸了摸鼻子,抽出一根烟夹在手上却没点,“所以说上辈子欠你,来还债的。”
祁匀看着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低下头,“现在想起来,那段瘫在床上的日子反而是我最快乐的,那时候拼命想好起来想看看你,现在我倒挺想再瘫回去的。”
邢仲晚啧了一声,“可别,再瘫可没有傻子来照顾你了。”
祁匀顿了一下,“还生气吗?骗你的事情。”
邢仲晚叹了一声,咬着烟抬头看着布满Yin霾的天空,“气,可气了!但事情都发生了纠结也没意思,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老揪着不放我是有多不爱我自己。”
祁匀转头看着长满青苔的围墙,“谢谢你。”
邢仲晚呼出一口气,“谢什么啊,大家都是男人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啊,只是下次你要是碰上喜欢的人可不能用这种方法了。坦诚一些,感情这东西是算计不来的,爱你的人总会为了你留下,不爱你的留**体也是互相折磨。”
祁匀放缓了步子,他已经快看见尽头了。再遇上喜欢的人吗?估计有些困难了。
“当年沈清虹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我不懂怎么去爱人,这段时间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对不起。那天你在小楼和我说的话,有一句确实说错了,你说我值得更好的,其实我不配,我这半辈子做错的事情太多,要赎罪的事情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了。遇上你我已经把一辈子的好运都花完了。我停不下来,一步错步步错是我把自己逼到现如今两难的境地里。”
祁匀停下来对着墙壁,他知道晚晚就在那头静静地听着,“之前对你的步步紧逼差点又一次把你带进别人的圈套里,遇上我,给你带来的全都是麻烦。”
邢仲晚愣了愣,“说不上麻烦,你做事情总是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太狠了,伤人伤己。”
祁匀的手拂过长满青苔的墙壁,最后转过身看着前方快到尽头的路,“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敞开心扉聊天,是不是早这样我们其实也能成为朋友,在烦恼的时候互相一个电话一起出来约杯酒。”
邢仲晚的眼眶红了,抓着伞柄的手因为用力青筋暴起,他在忍。
祁匀有些失神的看着前方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黑色轿车,“回去了,就别回来了,这里是个是非地,好好待在X国。阿姨的墓我会时常去看看,你放心。”
邢仲晚手里的烟已经夹不住了,眼睛红的快滴出水,拳头紧紧的抵在唇间,上面是一圈深深的牙印。
“如果……我是说如果。”祁匀说的很小心。
“下次我们还能再遇见,叫我一声哥哥好吗?”
邢仲晚蹲**子,眼睛忍得充血,很难受根本站不住,蹲下来才能缓解一点内心的抽疼。
祁匀笑了笑,“我想最后再叫你一声。”
邢仲晚将头埋在膝盖间,围墙那头一声轻轻的晚晚,让他再也绷不住。
“愿你安好。一路平安。”
祁匀怔愣的看着墙,一行泪水滑落在白皙瘦削的下巴上。随后转过身向着黑色的桥车走去,一步一步坚定平稳,没有再回头。
撑着伞的两人最后隔着围墙,走向了左右两边,他们从来就不是同路人。
薛清接过邢仲晚的雨伞为他抹去肩膀上的雨滴,“不痛快就哭出来,不要憋坏了,我不笑你。”
邢仲晚没说话,转身进了车里。车里有两个盒子,一个里面是镯子,那只亲手被自己敲断的镯子正被邢仲晚握在手里。沈从心送来的时候,说这是祁匀的心意。这本就是他邢家的东西,物归原主还请务必收下。另一个盒子里是他五年前交给祁匀的佛珠,当年将珠子给祁匀是想他收收戾气,凡事多留余地,心中少执念能多片刻安宁。他将这珠子还回来意思很明显,这条路必定满手沾血,他已经不配戴它了。
祁匀要动手了,忍了这么久只等着他离开回X国。
不进则退而祁匀连退的路都没有了,他只能向前走。相互不想彼此拖累的两人只能分道扬镳,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们真能相见也能互相举杯相视一笑。
邢仲晚弯腰将脸埋在手心里,薛清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明白他的心痛,人生太多无可奈何,而他走到如今这步已经尽了全力。在乎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曾经带来过伤害但经年的洗刷褪去曾经的纠结,留下的也只有那份欢喜。不是长长久久日日相对,而是真正能为对方做些什么,哪怕分别在世界各个角落过得好就是对对方最好的报答。薛清转过身子没再说话,吩咐司机开车去机场。
邢仲晚抬起脸,眼眶的通红没有褪去憋的疼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祁匀,如果时间能回到当年我还是会说那句话,仙女姐姐,我长大了娶你可好?
祁匀坐在车里,雨渐渐大了起来,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声音嘈杂。沈从心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