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关央的病房,床上的人被捆绑着,头发凌乱双目无神,哪里还有当年那高贵冷艳的样子。
祁匀吩咐人出去,坐在她的床边椅子上,关央吃力的转过头看着祁匀,那双因为瘦而凹陷的双眼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迸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
“你来了?”干哑撕裂的声音,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祁匀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里毫无感情。
关央笑出声,“还是老样子,看见你的脸就没有半分欢喜。”
祁匀摘下皮手套,“这么想死?”
“等着被你羞辱吗?这么对你的亲生母亲不怕死后下地狱?”
关央的眼角爬满了皱纹,在疗养院里暗无天日的日子,让她飞快的衰老,生不如死,活着也是受罪。
“你还不能死,活着赎罪。”
关央一怔,突然放声大笑,“我有什么罪?有罪的是你们,是祁家,是想攀附权贵的关家。我父亲看中祁家的权势,逼着我嫁进祁家,嫁给那个病秧子,在祁家的日日夜夜我度日如年。我以为我嫁给你父亲,牺牲自己的爱情可以青云直上,谁想到他的身体如此无用,为了怀上你我花了多大的力气,你父亲不行,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可谁想到那个死老太婆竟然把你抢走了!祁匀,你告诉我,在祁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不争不抢要怎么活下去。哈哈哈,我牺牲了这么多,我应该得到我想要的,我不甘心!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的亲儿子竟然亲手把我拉了下来,祁匀,你就这么恨我。”
病房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让他想起瘫痪在郊区别墅的日子,那时候他看不见动不了,那才是真的暗无天日,生无可恋。
“你有一点把我当成是你的儿子吗?”
关央一愣,转过头看着天花板,眼角突然流下一行泪。
“我努力过,回到你身边的时候我想努力做个好儿子,但你并不想做我的母亲,是你亲手推开了我。”
祁匀低着头,他最近头疼的厉害,长时间的失眠让他的头疼加剧,只能靠止疼药缓解。
“你太像沈家人,一看见你我就不得不想起我向权势妥协的过往,我没法喜欢你。祁匀,你是我的耻辱。”
关央的话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祁匀起身,“母亲,保重身体。您的身体可是关系着关家一脉荣辱,您可得好好活着。”
关央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祁匀,你怎么敢?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祁匀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关央挣扎的身体,“祁匀,你就是个怪物!没有心的怪物,你得不到幸福的,你这样的人连老天都不会垂怜你。你和我有什么不同?难怪邢仲晚会离开你,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祁匀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后打开门出去,吩咐医生,“好好照顾着,别死了。”
医生带着护士进去给情绪激动的关央打镇定剂。
沈从心走近祁匀,关央的话他在外头也听到了,这对母子处的像仇人,他也没什么立场就他们的关系发表看法,他只是关心祁匀的身体,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大表哥,今天晚上没什么行程。我们要不出去放松一下,喝杯酒?”
身后的随从给祁匀披上大衣,祁匀步子没停,沈从心快步跟了上去,“很安静的一间酒吧,酒吧主人说起来你也认识和沈家是世交,从国外回来姓高。安保什么的都很好,你说你一天到晚就是工作,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沈从心一边偷看祁匀的脸色,一边跟着进了停车场,见他一直没有回应以为事情黄了。
祁匀坐进车里,看了看垂头丧气的沈从心,“还不上来,带路!”
沈从心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不及高兴,赶紧坐上副驾,“好好好,带路带路。”
今天真是太阳西边出了,大表哥竟然同意了,干妈是你在天上保佑吧。
沈从心和祁匀走进这间位于闹市区的酒吧,闹中取静果然很不一样。中心有个大舞台,一应乐器俱全。沈从心跟祁匀说这里的驻场唱功很好,有几个出去还成了歌手。祁匀对这些不感兴趣,会跟着沈从心过来大部分的原因也是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酒吧的老板是个富二代姓高,前年回来开了这间酒吧,在圈子里很有人气,应着是会员制能进来的人非富即贵。
前台的服务员叫他说是来了贵客,他还想能是什么贵客,一见到祁匀差点绷不住。
“您可真是稀客!”
高峤伸出手,祁匀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明显不想多说话。高峤明白,以祁匀现如今的身份地位,能伸出手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连忙将人安排在前头的位置,沈从心拦住他,“要安静的。”
高峤会意,连忙亲自将人引到侧边安静的位置,虽然偏但是视野很好。
这间酒吧是全开放式的,没有包间,有什么人一览无遗。祁匀带来的保镖都低调的分散在祁匀周边的座位,悄悄注视着周围。
高峤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