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她有一次晚上没吃饱,就吃了那家人吃剩的半碗面,半夜饿到不行,悄悄起来翻了半天找到一块面包吃。
那是刘金玉买给儿子带去学校的散装面包,可是江大龙很讨厌吃那个,所以她才能在家里翻出来一个两个的。
可是吃完不到半小时,她就痛得在地上打滚,肚子绞在了一起,满头大汗,小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苍白得像是死人。
动静吵醒了江成海夫妇,江成海懒得起来,让刘金玉去瞧瞧,刘金玉第一反应就是搜了一遍厨房——她对厨房里有多少东西一清二楚的。然后出来指着她大骂:“该死的贱蹄子,还学会偷东西了!疼死你活该!敢偷老娘东西吃,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紧接着她就回了屋,狠狠甩上门,任由她在外面疼得死去活来,还命令她不许吵。傅樱疼晕过去一次,晕了半小时又自己醒过来接着疼。
仿佛在地狱里烤着,十几岁的小女孩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傅老爷子都要心疼死了,他简直都不敢去想象这孩子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对夫妇,也不怕遭天打雷劈,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被他们折腾成这个样子!
这还是人吗?!
“没事、改天、爷爷带你去医院检查,咱们好好调理调理。”傅老先生一顿一顿地说完话,生怕泄露声音中的哽咽,将脆弱暴露在孩子面前。心里有多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傅樱轻轻“嗯”了一声,她早就习惯了自己的身体,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多地方都不健康,大到致命的毛病没有,各种小小的折磨人的毛病却是一大堆。
她也想要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可是从小就是在打骂中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轻则淤青,重则出血;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时不时犯了什么错,甚至没犯错只是遇到江成海夫妇心情不好,她也会被饿肚子,不管她干了多少活。
外伤好了,也还有内伤淤积,从未寻医问药,如此十数年,她又怎能无病无灾?
傅存怀静静听完,对傅鸢更是起了火气,想拎着她去书房,却见她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傅存怀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好了,都回去睡吧。”
傅老先生不太赞同他就这样放过傅鸢,可是傅存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会处理好的。
傅老先生无法,冷哼一声,随了他去。
傅存怀陪着傅樱回屋,亲昵地搂着她问:“樱樱,睡的还习惯吗?有没有哪里不喜欢的?”
他手心微微收紧,心里一阵苦涩的疼。
傅樱摇摇头,“没有,都很喜欢。”
傅存怀身上有古龙水的味道,一阵阵萦绕在傅樱鼻尖,傅樱觉得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记住这味道,因为这味道总让她感觉到安全感。
——来自父亲的安全感。
傅存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好。樱樱,快开学了,会不会害怕?”
“一点点。”她抿着唇,羞涩道。
“别怕,你哥哥姐姐就在隔壁楼里,有什么事你就去找他们,哥哥们都会保护你的。有什么委屈就回来和爸爸妈妈说,不要憋在心里,知道吗?”
商场沉浮多年,他当然看出这孩子来到全新的环境还很是胆小,别的倒是不怕,就怕她受了委屈藏在心底里不说,久而久之那后果多严重啊。
傅樱点点头,乖巧应着。
傅存怀等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才出去了。
傅鸢得了傅存怀的准许,赶紧跑回屋去了,就怕傅存怀反悔把她又逮走呢。
只是她躺在席梦思上,抱着她的小洋娃娃,本来闭上眼睛想睡觉的,可是刚刚傅樱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
傅鸢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黑暗中一双眸子睁得亮亮的。
她怎么那么可怜呢?
脑海里浮现出妈妈和绿姨追着自己喂饭的场景,浮现出她自己出门都能随手买杯星巴克、不喜欢喝了就扔掉的场景,浮现出她经常吃的满满一桌大餐可她还在嫌弃不喜欢吃的场景。
突然这些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都变成了罪恶。
傅樱怎么会食量小呢?怎么会肠胃不好呢?
其实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出来她是挨了多少次饿肠胃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了。
那家人,是不是都不给她饭吃呀?
傅鸢的眸子里透露着好奇和疑惑,竟就抱着这个问题抱了一个晚上。
傅存怀和程舒媛回屋后,程舒媛问他:“你本来不是要教育鸢鸢的吗?怎么突然不教育了?”
程舒媛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卸掉Jing致的妆容。
傅存怀自有他的考量。本来他是要教训教训这孩子的,越发乖张不像话,久而久之怎么得了?可是看到听完傅樱说完话后的傅鸢的神色,他有了新的主意。
“两个孩子间的事情或许让两个孩子自己处理会更好一些。我们掺和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