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
“……”
“但是小谢的人生如果可以更好,我们为人父母,也应该有更周全的考虑,不能只是因为我们过了那个艰难的时候,开始喜欢平凡,就断定小谢也喜欢平凡,不是吗?”
卓青深呼吸。
“我有责任让他避开不好的人生。”
“但如果那本来可以是更好的人生呢?”他说,“我不会逼他,只是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甚至可以继续叫谢怀瑾,而不是纪家的成字辈。”
“……不是名字和名分的事。”
她看向街对面闪烁霓虹,看向埋头奔走的过往行人,也看向面前笃定且温柔的熟悉面孔。
末了,也只是叹息:“七年了,你还是这么固执,我没办法说服你,你也没办法说服我。”
“那就不要说服,”纪司予说,“我们之间的事,归我们之间,但是小谢,他还年轻,他可以选择。”
——“他可以选,走一条比别人更艰难,但也可以站得更高的路。同样也能选择,平平凡凡长大,找一份喜欢的工作,以后也娶一个他喜欢的姑娘,不用这也规矩那也规矩,做什么都伸不开手脚。我不会干涉,我只是给他提供一个方向。”
——“我花了七年爬到纪家的金字塔尖,一直不明白,在我失去一起的时候,得到那些有什么意义,只是因为没有别的事可以继续支撑我,所以就去做了。但是当我看见小谢的时候,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了老天的安排。所以,我只是希望用我的能力,给他铺一条明白的路。因为纪家不是以前的纪家,我站在那,我可以保护他,他可以做所有他想要的选择。”
他说得那样耐心,那样退让。
可寒风依旧吹得她两颊生疼,心中升起某种本能的恐慌:“……所以,你还是要跟我抢小谢?”
“不会,小谢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交给他纪氏的方法有很多种,如果他想要的话。”
卓青默然。
她无法否认,自己能够看得出来,小谢对纪司予天生的亲近。
这好似是某种无法解释的亲缘作祟,要知道,李云流也是带了小谢许多年,才培养出这样不生分的亲昵来,可是这段过程,于纪司予而言,似乎半天便得以完成。
小谢愿意亲近他,甚至有些崇拜他,希望得到他的肯定,那种充满渴切的眼光,是父与子的羁绊。
即便她是小谢的母亲,也努力做小谢人生中的庇荫大树,可是正如纪司予所说,她无法代替那孩子,做出人生中所有的选择。
流着纪家的血,而度过这样的童年,已经是他的同辈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快乐安逸。
可小谢会甘于平凡吗?
她不知道。
她不想用自己的想法去支配一个才六岁的小孩。
从她生下他的那一刻起,最希望看到的结局,便不是“拥有”,而是“自由与美满”。
或许纪司予说得对,除了这些,一切的前提,似乎还应该加上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可即便如此。
“无论小谢怎么选,我都会支持他。”
凛冽寒风中,卓青退后,与面前人隔开半步。
“可我不愿意再走以前的老路,不要用小谢来威胁我。”
“嗯。”
与她想象截然相反的,纪司予却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我也这么想,”他说,“阿青,那里不适合你,你不喜欢,那就不回头了。”
“……?”
他话音一转:“但是,其实七年前我就想问你,阿青。”
如果我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如果你甘于平凡,钟情于烟火气十足的平淡生活。
他眼神闪烁。
许久,也只艰难的,问一句:“如果,我愿意跟你走一样的路呢?”
“……一样的路?”
卓青愣了愣。
刚才还斩钉截铁,要她给小谢选择空间的人,这会儿突然话风急转直下,打得她颇有些措手不及。
蓦地蹙眉,她迟疑,反问:“什么一样的路?”
=
回家的路上,他们走的很慢。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沉默。
除了在路过小区门口的商场时,卓青拽住纪司予,去一楼的平价睡衣店买了一套加绒的蜡笔小新睡衣。
除此之外,他们便连基本的交流也没有,各自……心怀鬼胎。
一路直奔家门,下了电梯,卓青的脚步却倏然一顿。
隔着老远,便在楼道尽处,自家门外,隐隐约约瞧见某个不速之客的窈窕倩影。
卓青心口一滞,暗道不妙。
也没来得及招呼身后的纪司予,当即加快脚步——
果不其然,一走近,正是不知何时改头换面,换上一身浅粉色毛衣裙,瞧着格外岁月静好的卓三小姐,站在自家门外好整以待,似乎是算准了要和她“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