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此处距离山下的官道只有一里多路程,半个身子斜挂在祝晚逸身上,足足花了小个时辰才踏上官道,此刻已是夕阳西下,祝晚逸盘算着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赶到最近的驿站天也得黑尽。
他脑海里天人交战,一个小人儿道:背着她走吧,你是为了不致于风餐露宿,恢复体力明天才好继续赶路。另一个小人儿立即反驳:你忘了她是那个强迫你的女流氓吗!怎么可以向恶势力低头!
还没等祝晚逸纠结出结果,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渐渐逼近,马蹄与车轮均扬起不少沙尘,原本还佝偻着腰的宁宛见状,上前摆成一个大字拦在马车前,大喝一声:“停!”
“吁——”赶车的是个粗犷汉子,急急扯了缰绳,跳下马车,讲起话来倒是彬彬有礼,不急不躁,“敢问姑娘有何贵干。”
宁宛瞄了大汉一眼,恶声恶气道:“这辆马车,本姑娘要了。”
言罢一只玉手大喇喇伸向腰间——此情景看得呆愣在一旁的祝晚逸瞪大双目,才刚下山,这个女魔头的恶霸行径就要暴露,彷佛看到下一秒她便抽出一把雪亮的弯刀,架在这老实巴交汉子的颈脖,急得他大喊一声:“娘子!”
宁宛笑得唇角弯弯,从布包中摸了个金灿灿的元宝,冲他抛了个眉眼:“相公稍安勿躁,这位大哥,一锭金元宝,足足可以买十辆这种规格的马车,现在它归你了。”
一刻钟后,两人并排坐在驭车板,祝晚逸执着缰绳控制着马儿前行,宁宛脱了鞋袜,摇晃着一双凄惨的白嫩脚丫。本来祝晚逸死活都不肯坐她用不义之财强买来的马车,宁宛只用威胁的眼神扫了扫他装满书籍的背包,嗜书如命的书生便乖乖就范。
晚风习习,有马车可乘的滋味简直不要太爽,宁宛抬着肘弯撞了撞身边的男人:“相公,再叫一声娘子来听听。”
祝晚逸梗着脖子,简直不想理她,只留半张一笔而成的完美侧颜给她。
他对女子的认知,仅限于他母亲那般的贤惠温婉、恪守礼法,还有诗文中所描绘的,行走时莲步轻移、弱柳扶风的体态,更兼娇娇怯怯、小意温柔的情态。哪里知道这世间,竟还有女子如她那般霸道野蛮,行事粗暴不讲章法,更不懂礼义廉耻为何物。
宁宛哪里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却觉得他这样生着闷气,眉头轻皱的表情可爱非常,忍不住想更加恶劣地逗他,软着嗓音娇娇道:“相公你人真好,先前我脚受伤难以行走,还以为相公要趁机弃我而去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祝晚逸鼻翼猛然翕动,内心可以说懊悔到了极致,刚才女魔头脚上有伤行动不便,可不就是摆脱她的最佳机会?然而更令他羞恼的是,那会儿他竟然没有升起一丝一毫想要趁机跑掉的念头。
宁宛还不忘加把火:“我知道……是因为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且我腹中……可能有了你祝家的骨rou。”
真的是这样吗?郁卒惘然的祝晚逸只能大力抖动缰绳,将闲闲踱步的马儿催得扬起四蹄,带动着车轮骨碌碌加速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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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傻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