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晏直接让司机开车到B市的医院，一路快速地冲上来，将昏昏沉沉异常虚弱的程屿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程屿并不擅长对礼晏撒谎，他们都过于了解对方，他随便敷衍了几句就立刻被戳穿。
几句逼问之下他就说出了实情。
此时，看起来有些纤细的alpha将人高马大的beta一路扛着走的画面着实违和，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程屿捂着脸，头越来越低，直到完全埋在alpha的项窝里。
“走快点！”虽然他的胸口被对方的肩膀顶得很难受，还是咬牙低声在礼晏耳边催促。
等到礼晏将程屿塞进了车，这段过于尴尬的小插曲才算结束。
“你跟虞渺怎么回事？专程跑到这边来洗标记。”礼晏跟程屿一起坐在后排，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他不知道何倾悦掺合了进来，以为程屿是和虞渺闹矛盾才专程来洗标记的。
程屿沉默。
”是打算分手吗？”礼晏又接着问道。
“也许吧……”程屿零模两可地回道，“对了，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是什么？”
礼晏敏锐地捕捉到了程屿微妙的变化，抿唇笑了一下，“我本来还有点犹豫该怎么开口，这么看来是我多虑了。”
程屿不解地看着他。
“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处理竞争对手的事情，你一定想不到，现在市场上南洋生物科技最大的对手不是盛辉药业，而是唯远生物科技公司。”
程屿平静的表情慢慢起了一点变化。
“唯远生物科技一开始只是是社区医院布置运营点，推广光疗技术对抗AO群体的发情周期，虽然我们算是目标客户一致，但严格来说是满足相同群体的不同需求，但是他们在近期的广告投放中却将宣传点放在光疗手段更安全、更稳定、更省钱上面。”
“省钱？”程屿若有所思地反问。
“省下购买抑制剂的钱，按照他们的宣传，在光疗周期内，AO群体治疗过后没有发情的烦恼，也就不需要使用抑制剂了。这样一来，对于一些价格敏感客户，这一宣传还是有效的。”
“客观来说，这个宣传点听起来也没错。”程屿凝神思考着，“所以，已经影响到了抑制剂的销量？”
“如果仅仅是这样，这也算正常的商业竞争，我不会非要当面告诉你。”礼晏看到程屿毫不在意的样子，漂亮的眼眸黯淡了不少，“这么做虽然吸引了一部分为了省下抑制剂的消耗来做光疗的客户，但从长远来说，对唯远生物科技得不偿失。”
“没错。”程屿点点头，跟礼晏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想到一路了，“唯远生物科技刚刚起步，技术是否成熟不好下定论，退一万步说，每个人的体质千差万别，如果光疗周期有人仍然发情了，此时却听信广告宣传没有购买抑制剂备用，那么一旦出事，对唯远生物科技一定会造成负面影响。”
“虞渺是不是意识到这种风险我不好判断，之前为了这件事我也让COO（首席运营官）跟他们沟通过，但是收效甚微。”礼晏道。
“你希望我帮你去劝虞渺？”程屿猜测道，但转念一想，这又不是礼晏的行事作风。
果然，礼晏摇摇头，眼神收敛了起来，“他表面上跟我们抢占客户资源，暗地里还利用你在唯远生物科技商业顾问的身份，挖我们南洋生物科技的高层，承诺给出一笔不小的转会费，以及高出同行业30％的薪资。”
他苦笑了一下，抓住了程屿的衣角，显得有点落寞，“一开始，我以为你是知情的，有的高层借此跟我谈条件，还出示了你在他们家当商业顾问的证据……所以，我以为是你在帮着他对付我。”
“我没有。”程屿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震惊之余，又感到极其不舒服。
他没想到，虞渺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公司为了扩大规模在C市投资建厂，本来一个月后就能投产了，却突然有人向食药监举报GMP认证问题，举报人正好是唯远生物科技之前成功挖走的高管，离职前负责建厂工作。”
“我很难不怀疑是他在针对我。”
“南洋生物科技最近股价波动，市值蒸发近10％，因为投产企业延迟生产，产品供应紧张，如果采取调价措施会进一步削弱我们产品的竞争力。”
礼晏冷静将目前的形势说给程屿听，最后道，“我说这些不是希望你帮我，商场上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但是既然虞渺在利用你，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这些。”
程屿心里止不住地发寒，目光变得凛冽起来。
他想起了虞渺一直求他帮自己招揽团队、分析市场、写商业计划书……如果他当时已经想好了利用他挖脚南洋生物科技的高层呢？
那么他的做法就全部说得通了。
他攥紧了拳头，脸色越发苍白。
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在商场上一直对这种不正当竞争的伎俩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