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暝看着景渊,淡淡道:“什么时候回国的。”
景渊说:“上个月。”
“看望你妈妈了吗?”
“看过了。”
樊暝点点头,“这次回来还走吗?”
景渊抬眸,目光从许棠身上掠过,“不走了。”
似乎察觉到什么,樊暝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眸色沉了几分,“这是我未婚妻。”
景渊静静注视着,黑瞳波澜不惊,“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晚上来家里吃饭。”樊暝留下这样一句,便抱着许棠离开了。
“老师再见,”许棠轻轻挥了挥手,小声告别。
直到走远了,许棠才问樊暝,“你竟然是景老师的舅舅?”
樊暝解释:“大姐结婚的时候,我才三岁,所以我比景渊也就大了五岁。”
樊暝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两个姐姐都比他大了十多岁,所以景渊出生的时候,他也没多大。两个人算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一个越发沉稳,一个越发安静,后来景渊和家里闹了矛盾,出国留学,也就很少联系了。
许棠说:“那上次你看我手机的时候就发现了?”
“只是有点怀疑,没想到真的是他,景渊大学时候学的是艺术,没想到会回国当老师。”
许棠靠在樊暝胸膛上,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樊暝又拧了下眉,“你很关心他?”
许棠眨眨眼,“我就是问问。”
樊暝把许棠抱回了教室,一路上的同学都看着这个高大英俊的alpha,Omega大多是赞叹和欣赏,alpha则是对于强大同性的下意识抵触。
樊暝仔细叮嘱了许棠,“一会儿我让人把轮椅送过来,放学后别回许家,我让司机接你去我那。”
许棠点头说好,今天狠狠摆了许然一道,再回许家肯定吃亏,他才不干蠢事呢,等过两天再回去折腾他们。
樊暝走后不久,秦烬也回到了座位,黑漆漆的眼瞳直勾勾盯着许棠。
许棠被顶得浑身发毛,紧张地问:“我怎么了吗?”
秦烬浓黑的眉毛拧成一个十字结,“你是自愿的吗?是不是他强迫你?”
许棠一脸茫然,“什么?谁强迫我?”
“那你为什么要跟一个老男人订婚?你脖子上的标记就是他干的?”
许棠点点头,“是,但是、樊暝也不老吧……”
秦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和我父亲是一个辈分的,你说呢?”
许棠眨了眨眼,“秦烬,你好像很生气?”
秦烬嗤了一声,“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我和老男人结婚!”
许棠:“……好吧。”
见他无知无觉,秦烬眉宇间萦绕着一股烦躁,把桌上的书都胡乱塞进桌洞里,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许然才回来,眼睛红肿,和老师说话的时候也带着浓重鼻音,看来是哭了很久。可这一次再没有“热心同学”安慰他,替他出气了。
相反,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都十分奇怪,隐隐透着不屑、轻蔑,还有嫌弃。
这些眼神就像火一样炙烤着他的内心,仿佛把他的尊严都焚烧殆尽了,这让许然越发无地自容起来,一下课就收拾书包请假回家了。
看许然这样,许棠的内心便舒爽极了,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疼爱弟弟,包容弟弟的受害者形象,于是他抬起眼,望向许然离开的背影,脸上流露出难过又自责的神情。
好些同学来向他道歉,说之前看错了许然,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
许棠心里很抗拒这种迟来的道歉和愧疚,毕竟原主确确实实因为他们的“看错人”而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所以他便像以前一样不吭声,用沉默和无视打发走了这些人。
许棠无聊地翻书,忽然一阵尿急,偏偏轮椅又还没送过来,他思前想后,纠结万分,扯了扯秦烬的衣角。秦烬皱着眉抬头,“干什么?”
许棠特别不好意思地小声说:“秦烬,你能不能带我去卫生间。”
秦烬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你是Omega,我是alpha,你觉得这合适吗?”
许棠愣了一下,他总是忘记这个设定。可是班里其他人他又不熟悉,更不想让人碰。他皱起脸,抿了抿唇,艰难地说:“要憋不住了。”
秦烬:“……”
秦烬眉心狠狠跳了跳,看着少年皱巴巴的小脸,最终一咬牙,拉过许棠的胳膊,把他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卫生间,结果许棠又拽了拽他衣角,“去教师卫生间,那里有马桶。”
秦烬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方向走去教师卫生间。
教室卫生间里没有人,秦烬找了最里面的隔间把许棠放进去,便靠在门板上等着。
结果下一秒,就看见景渊从外面走了进来。
景渊看见秦烬,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