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四下看了一眼,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看到了那一抹清冷的背影。
他走过去,在男人的身后开口说道:“少爷,您不该跟着一起过来的。”
傅嘉熙从裤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正想点燃,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将烟盒跟打火机一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救了我,不是么,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他。”
周伯明显不赞同他的话:“虽然那个司机认罪了,但是我让人调查过,那个司机跟宋轶书肯定脱不了干系,这次的车祸,目的应该不是杀死您,而是要将戚见再次送到你的身边。”
傅嘉熙低声笑了起来:“宋轶书的脑回路还真的是很奇特,竟然觉得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还能够再次从我的身上榨取价值。”
“少爷,也许不是宋轶书的脑回路奇特,而是因为他不知道您已经痊愈了,您以前,真的很……”
傅嘉熙的眼神陡然变冷了:“你想说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他,是吗?”
可不是很喜欢么,戚见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偶尔遇见了分歧,戚见就生气不搭理他,他的小心翼翼地哄着才行,要是一直都不消气,他甚至是连手都拉不到,更不要说亲嘴了。
那时还有人在背地里说,傅家家大业大,他又是唯一的继承人,用得着如此的倒贴么,就算是花个几百万包个干净点儿的鸭子,也比戚见好,不至于连拉个手亲个嘴都要看人脸色。
他那时听到这话,还将那个说话的人打的浑身是伤,那人不敢说戚见的坏话了,只在后背骂他蠢。
一想到这里,傅嘉熙的脸色就冷的能够跟寒冬腊月的池水相媲美了。
“那时的我,真的是脑袋坏掉了,分不清好歹。”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的神色如墨一般深沉。
周伯连忙道:“少爷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好在老天有眼,少爷您又痊愈了,这一次,任何人都再也钻不了空子了。”
“是啊,任何人都再也钻不了空子了。”
傅嘉熙朝着病房那边走去,边走边说:“他还不知道我痊愈的事情,你回去的时候,吩咐家里的佣人口风紧一点。”
周伯闻言连忙问:“少爷,难不成你还想将他接回去?”
“宋轶书既然敢冒险再派他过来,定然是有所图谋的,不把他接回去,咱们怎么能来个瓮中捉鳖呢。”
周伯对此不是很赞同,他还想再劝,就听见傅嘉熙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知道分寸。”
说完就径直进了病房,一副完全听不进去劝的样子。
傅嘉熙刚醒过来那会儿,周伯一直觉得,傅嘉熙那种雷厉风行的行事手段特别好,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一种王者之气,虽然一直在幕后,但傅家的产业都打理得非常好,可是现在,他突然讨厌起傅嘉熙的一意孤行来了。
戚见那种人,就像是毒品,是碰不得的,而傅嘉熙的一意孤行,很有可能会使他再次在戚见的身上栽跟头。
……
…………
戚见听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下意识的就往病房门口看去,然后他就看到抿着唇满脸不高兴的傅嘉熙从外面走了进来。
面对这张脸,戚见忽然想起了昨晚那个堪称血腥的梦,心脏控制不住的狂跳了几下。
他挤出一个不那么完美的笑容:“嗨,好久不见。”
神色淡漠的男人,往病床上一坐,就开始掉金豆豆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帮宋轶书那个大坏蛋,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对见见那么好,见见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
戚见:“……”
所以他先前觉得傅嘉熙已经恢复了,竟是自己想太多了么。
不过,五年不见,傅嘉熙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开口的时候,气场两米八,一开口说话,立刻变小孩。
戚见猛地掐了一下大腿,也挤出两滴眼泪来了,哽咽着说:“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不能够连累你,宋轶书手上有我的把柄,我必须那么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戚见觉得对方脸上的表情似乎空白了一瞬。
“可是、可是周伯说,你就是为了那份文件,才接近我,才跟我结婚的。”
戚见:“……”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小孩也没有那么好哄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捧着傅嘉熙的脸颊,目光真诚的看着对方的双眼:“熙熙,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呢,我只是不想拖累你,离开的时候才说的那么绝情的。”
傅嘉熙似乎相信了他的话,眼泪也慢慢的停下来了。
“你救了我,我相信你,但你以后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
戚见松了口气,然后忙不迭的点头:“我保证,以后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我都先跟你商量。”
傅嘉熙点点头:“你要相信熙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熙熙都能够帮你搞定的。”
事情的进展简直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