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指哪一张。
「嗯,床,我看到了。」王耀点点头,又缩回去继续刷牙。
「爲什麽?」蓝郁杰挤进了浴室里,站在王耀旁边,横眉竪眼。
蓝郁杰其实觉得很感动,因爲他就是提了一下,而且还是在拒绝王耀的好意下提的,而他非但没有认爲自己不识好歹,反而真的弄了一张大床来。
蓝郁杰这辈子还没让人这样宠过,绵密的心思转了几百转,想了想又担心王耀是不是别的想法。
「什麽爲什麽?路上刚好看到了,就买了。」王耀答的坦然,一点也不心虚,刮着胡子,不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
「就这样?」看着王耀一点不奇怪的表情,蓝郁杰就知道又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也是,不过就是添了张床,就算出发点的确是爲了他说的那话,可是又怎样呢?
怎麽自己就吓得像被踩了尾巴似的?
「备用钥匙,给你。」王耀穿好衣服走到客厅,然後扔了张环着钥匙圈的卡片给跟在身後的蓝郁杰。「床有了,床单也买了,以後你想过来就过来。」
王耀有事,弄一弄就要出门,蓝郁杰想了想还是搭他的顺风车一起走,到医院後蓝郁杰蹭的就下了车,连声谢也没说。
把车子调头,王耀要去的地方和圣心医院是反方向,不过手握着方向盘,眼看着前方有点拥塞的道路,王耀却淡淡的笑着。
2-4
蓝郁杰有很多朋友,他的朋友多到三本厚厚的通讯录都不够用,买第四本通讯录回来的时候还被自己的秘书瞪了两眼,颇爲无辜。
因爲对人好,处世知进能退,所以他的朋友只有更多、越来越多。
蓝郁杰有时看到自家老爸时其实会觉得很感叹,因爲在待人处世这一块,他的确受自己老爸影响不少。
蓝家以前只是个又小又破的小诊所,木造的,看起来很旧,开在不热闹的巷子里,坪数很小,只挤的下一个小小的诊疗室和两张长板凳,有二楼,一家子就住在那二楼里,因爲破旧,走在地板上还会吱嘎的发出难听的声响。
这麽的个地方,连招牌都是路边捡来的大木板,用毛笔蘸墨汁一笔一画给写上去的,却还不是自己的,而是租来的。
照理说,不管在哪个时代,当医生都是很吃香的,先不说日子会多享受,但至少总是能吃饱穿暖,可是这个理套在蓝家并不通用。
打蓝郁杰能跑能走开始,他就一直在自己家的小诊所帮忙,别家孩子上幼稚园的时候,蓝郁杰已经会做外伤包扎、量血压、药品分类、挂号还有量体温。
大家都说蓝医生是个十足的大好人,遇到穷人家不止免费看诊,遭遇可怜一点、环境差一点的,蓝医生还连医药费都半点不收,所以诊所虽破烂,在地方上却名声远播,人人说起蓝家的小诊所无不是竪起大拇指的。
蓝郁杰受到自己老爸影响很大,对一个孩子来说,爸爸是天、爸爸是山,逢听人说起,蓝郁杰就是骄傲,日子难过都不觉得有什麽。
这样的日子其实很苦,因爲诊所并不赚钱,每个月还要付房租,也请不起人,蓝郁杰的妈妈本来也是嫁鶏随鶏,一家人窝着两袖清风不说,连衣服都走风了。
熬到蓝郁杰上小学,能在诊所里多帮上一点忙,母亲就在城里头给人打零工,那时候夫妇俩常吵架,通常是妈妈駡爸爸,打零工不到一年,他母亲收拾一些东西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蓝郁杰那时很清楚妈妈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他没有叫住她。
蓝郁杰从小就和自己的妈妈不亲,他对妈妈的感觉只有一张痛苦的脸孔和满口的怨怼,她总是在抱怨、在不满、在争吵,他那时想,走了就走了,这样家里反而清静些。
蓝爸爸消沈了好一段时间,没有了妈妈,蓝郁杰接手照顾爸爸的责任,他的童年就在贫穷、破旧的小诊所里,要读书、要照顾爸爸、要帮忙诊所、要照顾病患,很忙、很忙、很忙。
蓝郁杰瘦巴巴的,总是比同年的孩子小一号。
小学念完之前,蓝郁杰深刻的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们父子俩都会因爲太善良而饿死。
他记得有一天放学回家,诊疗室里一个乾瘦的妇人哭得抽抽噎噎的,父亲也泪流满面,然後走前,父亲从抽屉里掏了今天看诊收的那爲数不多的诊金塞给了那妇人,然後人家千恩万谢的捏着钞票走了。
蓝郁杰气得头都冒烟了。
後来来看病的病人都知道,如果看病、拿药不给钱,蓝家的小子就会让你非常好看,这才解除了两父子被饿死的危机。
不过,他们父子俩真正的转捩点,却是从遇到齐御天开始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像天神一样存在着的人,对蓝郁杰而言,齐御天就是他的神。
其实蓝郁杰和齐御天的第一次见面过程并不太好,因爲那个时候蓝郁杰被揍了一顿,白弱书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从中学的时候开始,蓝郁杰、邵青云、胡滢三个人就是很好的朋友,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