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了,脚步轻快。
不过他们似乎被rou眼欺骗了。城堡看起来就在近处,然而走了许久,距离却没有拉近太多。轰焦冻原本以为天亮前他们就能赶到城堡的,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轰焦冻想着是不是应当提出停下休息一下,却听到了马蹄声。他向四周扫视,恰见一匹马从城堡的方向奔来,离他们几里远。马上驮着一人。
……不,那不像是一个人。
马背上是个细长的人影,尽管披着宽大的斗篷也难以遮掩细线般的身形,反倒是使他看起来更像是游走在Yin间的魑魅魍魉。他细长的身体随着马的步伐摇摇摆摆的动着。这根本就不该是一个人该有的模样。诡异得令人不自觉心生恐惧。
他们起初没有反应过来。待他一点点靠近了,他们才想起柯希莫叮嘱过的话。
他说,在城堡周围有“一个”守卫者——如果以那样的姿态当真能够被称为“一个”的话。
他说,那是位在战争中被炮弹炸成了两半的子爵。子爵的两个半身都奇迹般的各自活了下来,其中一半是至恶,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而另一半,是极致的善。
马蹄声渐渐靠近,在广袤的平原上听不到回声。
轰焦冻揪紧了神经。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半身,究竟是恶,还是善呢?
☆、梅达尔多
失去了半身的重量,骑在马上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摇摇摆摆的摆饰,?放在马鞍上,?像是试图在摇摇欲坠的天平上保持平衡,笨拙且勉强,但不会让轰焦冻和立世产生太多的惋惜。
他们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情绪是不安。隔得远远的,?他的半张脸完全看不清楚,?可哪怕他们看清楚了那恐怖得近乎鬼魅般的面孔,?也无法判断他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
因为离别之前,?柯希莫没有提过哪一半身是恶,而哪一半身又是善。
但也不能因此怪罪了他,或许在这个问题上,他自己也没有清楚的答案。
晚风掀起马上人的披风一角,将他细瘦的身形完全显露出来。那是右半边的身体。
看到他残缺的身体,立世没由来的一阵胆颤,呆愣愣站在原处,不敢动弹,?连大脑都好像死机了。
“前……前辈……”立世碰了碰轰焦冻的手,?“柯希莫先生说的,被分成两半的那个男的,?叫做什么名字来着?”
请原谅她,在如此惊恐的情状下,她真的无法回想起那个绕口的名字了。
轰焦冻想了几秒,才小声说:“梅达尔多。”
梅达尔多……梅达尔多……
立世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念了两遍,生怕真到了非得说出这名字不可的时候,?她会卡壳。
马蹄声变得更沉重了些,梅达尔多的右手高高举起鞭子,抽向马身,那只可悲的、带着几分老态的黑马嘶吼一声,撒开腿狂奔。
他绝对不是善良的那半身。
轰焦冻与立世几乎是同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快逃!
轰焦冻抓住立世的手腕,立世抬手轻推轰焦冻的后背。两人的动作极富默契感地错开了,尽管这稍显出几分尴尬,不过此刻也没办法多过在意尴尬感了。
现在逃跑才是正事,虽然这看起来确实窝囊到了极点。
他们朝侧旁跑开,那个方向有一片小小的树林,多多少少能将他们的身形隐藏起来。会出现在此处的所有阻挠他们的敌人,都是卡尔维诺利用魔力幻化出来的,在打败卡尔维诺之前,他们很难打倒这些家伙。
极速奔跑,风穿过发间。不知道为什么,立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漫画中,有这样一句话。
——不愿意的时候,就算是逃跑也没有关系啊!
其实这话用在现下的这种情况,多多少少有几分为何感。但不知为何,它便就是窜进了立世的大脑。她想,这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的“临阵脱逃”显得更加合理一些。
可尽管他们步履不停,梅达尔多的马还是紧咬着追了上来。长鞭划破空气,发出格外凌厉的声响,伴随着马鸣,仿佛化身成了另一个新的敌人,紧紧追赶在他们的生后。
梅达尔多的右手——也是他仅有的一只手中,拿着一把土耳其弯刀。立世注意到,他的臂上挂着套索。
之所以会关注到这一点,是因为她几秒钟前险些被这套索套住脖子。立世惊讶于他那样的身躯居然能甩得动套索,甚至还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但梅达尔多显然是瞄准了她,许是因为比起轰焦冻,她看起来更好捏拿且还弱小些的缘故。
从这角度看,大概是得表扬梅达尔多一下的。但现在不是为他送上溢美之词的时刻。
轰焦冻造出一堵冰墙,试图将梅达尔多隔开,然而梅达尔多手中的弯刀却将冰墙砸开了一个小口,而后驱马撞碎冰墙,再一次变得无法阻挡了。
“嘁……这家伙……”立世咋舌。
“你们俩!”
梅达尔多终于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