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子,试图抱住自己。她有些想哭,但眼泪好像已经被火烤干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知道自己是个孤僻的人,也知道她和同学们的关系一般,也很清楚身边的朋友只有辻村创一人。
自己有多么失败,她都明白。
是因为这些失败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吗?可能真是这样吧。
泪涌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她开始回忆着短暂的十几年中度过的一切。
人生走马灯,这应该是每个人死之前都应该看一下的玩意儿。她是个俗人,所以也得像个俗人一样做点这类俗人的事情。
小时候她想要成为魔术师,努力地背下了那么多咒文,却被告知自己根本没有成为魔术师的资质。拥有着奇怪的个性,却根本不会使用,她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存在于自己的身体中,究竟是否真的有意义。
她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些事情,现在再想起来,还是会觉得痛苦,痛苦得想要大哭。
她从来就不是讨人喜欢的孩子。小时候,小伙伴们讨厌她的发色,哥哥立香会用石头狠狠砸他们,把他们统统赶退;现在,她的同学们依旧会嘲笑她的发色,但立香已经不在身边了,他去了迦勒底,成为了伟大的魔术师。
而她却连捡起石块的勇气都没有。并且,要死在这里了。
其实这样很也不错吧。她一直都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也不知道没有办法成为魔术师的自己拥有怎样的选择。现在挺好,她不用再做出选择了。
或许她也不应该努力地尝试自救,在火场中东奔西走——因为在她被同学们推倒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不该再如同蝼蚁般做些无聊的挣扎。
地板被火烧得脆弱,无法再负担她的重量,碎裂了。滞空感只持续了几秒,立世感到自己被狠狠丢在了地上,内脏都快移了位。一块烧红的木板落在她的手臂上,烧心般的疼。
立世几乎已经感觉不出什么了。意识开始混沌涣散,似乎散在了烟雾中,将连人形都不再有。
慢慢的,她垂下眼。被烧热了的玻璃在耳旁爆裂,尖锐的声音却好像被拉得好远。火,能看到的都是火,她很快也会被这些火吃下去了,如果火也是活着的话。
啊……
她呼出一口气,决定闭上眼。比起看着火焰吞噬自己,还不如遁入黑暗之中。
忽的,眼前闯入一抹并非鲜红的颜色。她看到手臂上的木块被踢飞了,她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贴在额上。而后,扭曲的视线中出现一张清晰的脸。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穿透了火焰的猎猎声响,“还有意识吗?”
立世眨了下眼。眼皮几乎快要黏连在一起了,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气力才睁开。
眼前的人,有那么几分眼熟,但却又叫不出名字。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的声音微弱得近乎像是耳语。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困在了这里,居然还有别人在吗?
不要待在这里,快点逃出去。她想这样告诉眼前的人,但现在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别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近旁的火已经逼近了,轰焦冻用冰挡住,围出了一片安全的区域,将火隔绝开来。他粗略地扫了一眼立世的情况,除了手臂的烧伤外,没有明显的伤痕了。听得见话,意识也清楚。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放心了,该如何带她出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能动吗?”
“好像不能。”
四肢都变得疲软了,立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挪动身体。
“没关系。我马上就带你出去。”轰焦冻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些话,试图打消她的恐惧。
他小心地抱起立世,轻柔地,不敢碰到她的伤口。他惊讶于立世竟然是那样的瘦,连骨头的棱角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窝缩在怀里,看不清神色。
二楼的火势比三楼更加恐怖,几乎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处。轰焦冻用冰压下火焰,硬是开辟出了一条路。立世能感觉到丝丝凉意渗入颈间,她并没有太多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事实上是丝毫没有。
“你为什么不自己逃出去?”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砾,磨得心脏也是一阵阵钝痛。发生踩踏的那一刻的记忆总是不经意间就会冲入大脑,带来宛若扼住脖颈般的绝望。
“我就是来救你的。”玻璃炸开,轰焦冻用冰挡住了,用决绝的语气说,“大家在外面等着你呢。”
“大家”……这词究竟是在指代哪些人呢?置身于大火中,立世没有答案。
被践踏的疼痛,被火阻断的道路,只有她一人的校舍。她的脑海中仅剩下这些图景了。
轰焦冻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着,也听到了她的啜泣声,微弱的,几乎要被火吞没。
“但是他们把我丢下了……为什么啊……谁都不在……好可怕……”
一字一句,她的痛苦也在刺痛了轰焦冻。他可以想象的,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