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扫了眼一旁筷桶里的钢叉。
乔樾更爽快:“这个用来插人的眼球倒是不错,不过染上人血以后,你用来插牛排的话,腥味会更重。”
商流沙:“……”
她吸了口气,语气淡到极致:“我出十万,雇你杀个变态。别一刀毙命,慢慢凌迟。”
边说着,蒸汽扑出,萦绕厨房。
乔樾的面过水完毕,商流沙下意识地再度伸出了自己的手,先于乔樾一步,伸向了他需要的漏勺。
这该死的恶习!
她咬了下舌头,迅速退出了厨房。
***
客厅内沙发的主人已经从离开的费因格变成了家里肥胖的名曰蛋黄的黄狸花猫。
一去四年,商流沙在街边捡到的蛋黄,如今肥胖臃肿,像是当年咬着尾巴卖萌的小nai猫整容了一般。
今天对费因格算是严苛、冷血。
此前他与人发生肢体摩擦时,她不是没有试过用柔软的方式处理,但没有起到丝毫效果。
还是不放心。
她给费因格的心理医生曾檐发短讯:曾医生,小费没有吃晚饭,麻烦你督促。
隔了不过十秒就得来了回复:放心。
她伸手碰蛋黄毛茸茸的脑袋,视线一侧,就看到乔樾端着煮好的意面离开厨房,往客厅走。
他在她对面的位置落座,问得直截了当:“想吃?”
厨房内的屈辱史还历历在目。
商流沙微眯起双眼,狡黠的光一闪。
她用手背蹭了下在沙发上稳坐如山的蛋黄的左耳:“百无禁忌的蛋黄对你烹制出的东西无动于衷。”
乔樾懂——她在说难吃。
她说的随意,但话里分明带些挑衅的意味。
乔樾再度弯眼笑:“它有一双慧眼,你确实应该相信。那我就不客气不分享了。”
商流沙又用手背蹭了下蛋黄左耳后的位置,蛋黄被抚摸跟随着商流沙的动作反蹭她的手背。
乔樾的话说得有那么些欠扁。
商流沙指着乔樾指挥蛋黄:“去,咬他。”
蛋黄无动于衷,只睁着大眼睛看她,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
好像在说——你们打架,不要拿我当枪。
乔樾从埋首的意面中抬头:“教猫犯罪?”
而后他继续垂首狼吞,看起来倒真像是饿极了一般。
商流沙在旁旁观,只能见到他剧烈起伏的胸口。
持续两个月。
他远洋航行,和她在不同的半球。
她觉得寒冷时,他那里炙热似火。
她在地面上自由行走的时候,他在海底那一汪蔚蓝之中缩在那一方狭小的潜水器内。
距离算得清楚,但总让人觉得遥远。
回来的这个乔樾,与她此前见到的那个不同。
黑了一点,隔着薄薄一层毛衫,腹肌显得更为贲张健美。
高中时,她就从别人那里听过。
乔樾此人,让人靠近想要触碰的欲/望强烈。
单看着,毒就从眼入心,不禁上瘾。
**
乔樾迅速地风卷残云,商流沙坐在沙发上,翻着她自己揉乱的速写本。
乔樾移动着清洗用具,处理完毕回到客厅把睡得四仰八叉地蛋黄挪走,占据商流沙身畔的位置:“还在生气?”
商流沙斜他一眼:“生气,有吗?乔樾,那你来说说我在气什么?”
乔樾身体微微后仰,很镇定:“大概是我威逼利诱。”
威逼?
有。
利诱?
利在哪里?
商流沙将速写本上的其中一幅画撕掉,揉作一团:“还有呢?”
她等他继续反省。
乔樾轻嗯了一声,看着她因用力攥拳而显得更为刺眼醒目的,手背上因幼时遭遇绑架而留下的伤疤:“过几天我生日,记得给我礼物。”
商流沙猛地侧身,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
乔樾身体往她那侧一倾,答非所问:“礼物我能自己选吧?”
商流沙白他一眼。
乔樾无视威胁,望住她:“我要的礼物很简单,满足我一个要求”。
太熟悉他出牌的套路,商流沙几乎没多想就猜到:“同学聚会我已经被、迫、答、应了。”
乔樾点头:“所以说很简单,我要的礼物就是——你不能反悔。”
***
商流沙并不是很明白,乔樾意欲何为。
同学聚会?
总觉得这个词离自己很遥远。
他坚持要她出席,一定有理由,而她现在理不清。
周六那天,她原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客厅的角柜上,还压着两张电影点映会的入场券,是她最后一次跳级前的老同学许惊蛰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