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都熟透了。
“那啥……”肖纷迪一双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不死心地问:“你刚刚醒着吗?”
岑弋提拉链的手一顿,轻轻咳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穿盘扣中山装的水煮蛋
林静书上完厕所,回到病房的时候本能地把手按上了开关,又触电似的猛然收了回来。
她摸黑回到那张狭窄的小床上,轻手轻脚地躺下来,静静地躺了好久都没能再睡着。
病房里三个人都没睡着,又努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连翻身都不敢,睡个觉睡的比打仗还累。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磨蹭着三人的耳朵。
月光的照耀下,有一个猫着腰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靠近肖纷迪的床。
又是“啪嗒”一声,肖纷迪瞬间绷紧了神经,他今晚已经被这个声音吓出了条件反射。
“你谁啊?!”林静书看着那个鬼鬼祟祟往自己儿子床边凑的人,一脸警惕。
肖纷迪也岑弋闻言也结束了“假死”状态,双双睁开了眼睛。
肖纷迪眼睛被灯光晃了一下,看清了眼前的人,清秀俊逸的脸庞,一身盘扣中山装有些旧了,一颗脑袋刮得锃亮,水煮蛋似的。
他总觉得在哪见过这颗脑袋。
那人摸了一把光溜溜的水煮蛋,嘿嘿笑了,带着歉意,道:“我走错病房了,抱歉啊。”
不过是走错病房而已,肖纷迪摆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住哪个病房?”
“就……就隔壁。”水煮蛋说,“大半夜的,打扰你们休息了,抱歉,我这就回去了。”
那颗穿着中山装的水煮蛋鞠了个道歉躬就走出病房了。
“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颗穿中山装的水煮蛋?”林静书道。
肖纷迪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真不愧是娘俩,昨天才见过的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撕了个胡子就不认识了,遗传这东西,真奇妙。
“行,天都快要亮了,”林静书坐在床上,翘了个二郎腿,道:“咱也不用睡了,都坐,好好来唠唠吧。”
岑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努力维持着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
“说说吧。”林静书有点后悔今晚坚持留下来陪着儿子了,糟心,“你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妈!”肖纷迪实在没脸,一手揪着裤腿,“我俩……还没……搞呢。”
岑弋扶额:“……”
“静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在一起。”
他言语间的熟稔人肖纷迪觉得奇怪,好像岑弋和林姐姐已经认识了许多年,而不是昨天才认识。
林静书愣了愣,又想起什么似的,表情了然,道:“儿砸!你要追的人就是小弋吧?”
肖纷迪点头如捣蒜,也没留意他妈对岑弋的称呼,有点委屈道:“可是他不喜欢我。”
岑弋心说:老子怎么不喜欢你了?
林静书也懒得掺和孩子们的事,岑弋算她半个儿子了,儿子追姑娘,那她肯定得帮忙,儿子追儿子,她又没经验。
同性婚姻法已经出台三年多了,这些年登记结婚的新人也不少,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主要……儿子才十八岁啊,一想到养了十八年的小猪就要去拱别人家白菜了,这颗白菜个熟人,她心情就十分复杂。
“行,”林静书打了个哈欠,起身站起来,拎了包,道:“我回去补觉,你俩也收拾收拾出院吧。”
肖纷迪不满地嚷嚷道:“你是亲妈吗?!我还没好呢出什么院?!”
岑弋和林静书同时扫了眼他光滑细腻的腿。
他也低头看下去,瞬间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他原本狰狞得面目全非的腿现在一点疤痕都没有,细腻得跟完全没有受过伤似的!
“对了,妈!岑弋,告诉你们个神奇的事情,”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情绪一下子兴奋起来,“刚刚夜里我的腿上长了一大片……一大片……诶?”
说到这儿,他声音慢慢顿住了,他歪了歪脑袋,诶?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腿上长了一大片什么?
脑袋里好像飞快地跑过什么东西,但是又什么都抓不住,就像是遇到一个老熟人,想叫人名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就是想不起来,也像是在银行里卡存了钱,兴冲冲地跑到了ATM机,发现根本想不起来密码。
“一大片啥?”
肖纷迪挠了挠脑袋,嘿嘿笑,“好像也没啥。”
他好像忘了些什么,又好像没有。
林静书白了他一眼,道:“没啥就收拾下出院!怎么就这么身娇rou贵,就崴了个脚还要住院,还非让你妈陪着!惯得!”
诶?他是崴了脚进的医院吗?
好像是吧?可是为什么他印象全无。
“哦,好。”肖纷迪声音闷闷的,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但是又抓不到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