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到夕阳下的雨如剪碎的金线,细细密密打在舒筱筱撑起的油纸伞上弹起细细的雨雾,只是买时还空白一片的伞面上,晕染开的点点雨滴与红色的花瓣交织在一起,美得不真实。
那一幕勾勒的剪影,留在他脑海里很久很久,久到无法忘怀。
舒筱筱将捏在手里的纸条摊开,只见上面写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他这是……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他是傲娇了~~
第140章 声声慢(1)
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一溜烟而过,马上就是大暑,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天一日热过一日,似是太阳一天比一天近,一天比一天大,也间接把人热得心情烦闷不堪。
舒筱筱把前几天无聊和沧磬一起做的唯一一只还成样子的陶埙放在桌上,趴在桌上一脸挫败:古籍也反复查过了,埙是立秋之音,需在立秋之日取土,再用东流的水调和成泥,为了让泥性更好的发挥,用的是沧磬前一年就和好的土,经过了沉腐已经算得上是上好的原料了,步骤不仅跟着古书来过,也跟着沧磬来过:陶泥的反复揉摔去除杂质和气泡,在陶轮上拉成埙坯,埙坯晾干至不粘手而后开孔定音……都说一窑一宝,可在沧磬这里,好像与其他的都无关,只要是经她的手,就能做出十分完美的乐器来。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误呢?书上不是说“埙之自然,以雅不潜,居中不偏”,可这哪里不偏了?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误呢……
“晓晓,晓晓”,还没进屋,沧磬的声音便急匆匆传了进来,一向是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就算没火烧也被她吓得心头着了火。
“阿姐怎么了”,舒筱筱收起情绪,还没站稳差点又和急匆匆的沧磬撞一块儿,等两人都站稳了,才缓缓开口:“阿姐你慢慢说。”前一晚树上那蝉噪得厉害,吵得她翻来覆去没睡好,此刻还是晕乎乎的。
沧磬接过宫角递来的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把空杯子抛给宫角,气都还没喘匀便急着开口:“公子被打入大牢了!”
“啊?”如平地一声惊雷,劈得舒筱筱整个人都是懵的,手边的埙滚了两圈从桌沿滚落在地,四分五裂。
那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的音,空气热得不断膨胀再膨胀,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笼屉之中。
“我也是刚刚从阿爹那里知道的,要不是我刚好路过听到,他们都不告诉我”,沧磬又气又急,整张脸红彤彤的:“阿爹也没详细讲,只是说公子冲撞了圣上,被打入大牢,任何人都不能探视,现在我连白大哥也找不到,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她现在对阙君青是已经没有了想法,但仅限于没有男女之情,至于兄妹或者其他的,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很照顾她,就算没有回应她的感情也是把她当了妹妹一般来照顾的,听到他出了事,而且还是从阿爹那里知道的可靠消息,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好半天才接收了这个消息却是无法消化下去,舒筱筱一时十分无措也十分混乱,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划过却是抓不到,无数的念头横冲直撞的。
那天见的南朝辰时就隐隐不安,就好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现在这股感觉终于坐实了,反倒是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让一向稳重的他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当面顶撞皇上?
不仅在她眼里,在众人眼中,他就是那种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的人,一向隐忍内敛的他,究竟为何会如此的不淡定行为莽撞?她一时无法理出个头绪来。
“晓晓”,沧磬看舒筱筱脸色白得有些渗人,神情恍惚,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摇了摇:“晓晓你没事吧?”
舒筱筱缓过神来,声音飘忽不清:“我没事。”双手紧紧绞在一起,骨节发疼,带动着心脏也一抽一抽的,她却全然不觉。
她能有什么事,有事的人已经被关起来了,今后生死未卜谁能说得准。
“哎,你也别着急”,沧磬楞了一下,看着魂不守舍的她也是无计可施,只道:“我再找阿爹问问清楚,想办法找白大哥”,说着就准备出去,还是不放心,把手搭在她的肩头,直到她把视线聚在自己脸上她才一字一句:“你别担心,公子做事一向有分寸,不会出什么事。”
“好”,舒筱筱木木地点点头,眼神很艰难的对上她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沧磬看得心有余悸,却也知道此刻不明不白的消息只会让两人更加混乱,朝着宫角使了个眼色,急匆匆又走了。
舒筱筱扶着桌子等着身体内的那股子冲击力散去后才在宫角的搀扶下出了屋子,慢腾腾踱到已经挂了大片紫藤花的在石桌旁坐了下来,看着垂下来的一串串紫铃,待眼前的重影褪去才吩咐:“宫角,你把我屋里昨儿收起来的木槿花给夫人送去,告诉她熬粥的时候可以放一些。”
她的声音平静无澜没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