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上边接连掉了好几本书,可见她当时有多用力。
只是那时她似乎是没时间顾忌他疼不疼,而是“啪嗒啪嗒”掉眼泪,整个儿就是水做的,抽抽噎噎责问:“你个傻瓜,如果等不到我,你要怎么办?”
那种等一个人的滋味,她是有的,可是,她就只能了几个月就变得快枯萎了,而他,等了这么多年,而且比起那时的她,他根本就是一点的希望都没有,只是他偏偏做了,她一想到这个整颗心都在疼,疼的都快死去了。
而阿琛只是不在意的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轻轻的说:“那就接着等呗,反正你是我的。”
她知道,那不是自信,不是笃定,只是一种宿命般的沉沦,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数不清的日子,沧海已经变成了桑田,宇宙已经洪荒,可他比磐石还要坚毅,守着那一点点不是希望的希望,就那样过来了。
凭心而论,她做不到,她能做到毁灭也做不到这。
可他,做到了,不知如何熬过来的。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她只是心疼,心疼他。
他还说:“我等总比你等好。”
她知道,如果她等的话,他会更心疼。
那天她一直哭一直哭,像是要把所有的眼泪都还给他,像是要用她所有的眼泪来将他所受过的委屈全都浸润。
而他,只是用唇一点点的吻去她的泪珠,那般的珍重。
怎奈她的眼泪实在太多,而他又拿她没办法,特别是她的哭泣让他手足无措,懊恼的嘀咕说“早知道就不让你知道了”,哪知换来她更大声的哭泣。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用了最原始的办法,虽然她也有哭泣,只是方式换了。
而那天他再次醒来后,身上被裹得暖暖的,而他只着了一件单衣立在玻璃下,左手用笔在玻璃上勾勒着什么。
她裹了毯子走进,才发现,书房半圆的玻璃上,从左到右,先是一个小男孩很像阿琛,他的右手牵着一个刚好到他肩部的小女孩,怎么看都有着她的眉眼,再之后,是一个大大的龙猫,大龙猫后边是一串小龙猫,那形象画的卡通生动,可爱极了。
然后她自告奋勇帮着调颜色,一幅“巨作”诞生了。
靳顼衍这下连“呵呵”都省了,低下头哼哧哼哧在大雪球上发泄。
这随时随地的恩爱总是秀的他一脸的猝不及防。
再等一天,如果今晚他还不来,那他就杀到他家去。
哼,who怕who?!老子今生都和你同姓了还怕什么!
雪花继续飘落,飘落,扬起漫天的浪漫。
等靳顼衍把龙猫像蛋一样的身子劈出来的时候,舒筱筱把它的两只耳朵给安了上去,两人又在龙猫大大的肚子上削去与它身子外形同样形状的薄薄的一层,在中间偏下的地方雕出了九条弯弯的眉毛一般形状的线条,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巴,最后,再给龙猫的身子后面加了一条圆溜溜的短短的尾巴,搞定。
舒筱筱张开双手抱住它,好大啊,她一整个胳膊都环不过来。
靳顼衍揪着她的衣服的帽子给她提了过来,要是生病阿琛肯定第一个找他。
舒筱筱从他手下挣扎开去,却也不再靠近龙猫,只是抬头看斜上方不远处的树。
不知道何时结出的子,也不知道结了多少,会立在枝头多久,只是这一年,相思树不但开花了,还结了子,红红的,像是被血染了一般,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现在的它,比梅花更加的遗世而独立,也更加的傲骨凄清。
她忽然间扭过头来,对着靳顼衍笑,笑得有些……难过,她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说:“阿衍,要是我离开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阿琛!”
她从来都知道,阿琛偶尔看她的时候,眼里的受伤和不安一览无余,她知道那就是真实不是演戏,只是她分不清他是有意还是故意。
故意的吧,她想。
苦rou计、美人计、连环计……实际上他只要一个眼神,都能牵动她的心,何须如此煞费苦心。
她也想给他心安。
可是,有些东西,她十分清楚,不是她想怎样便怎样的。
她有些痛恨自己的理智。
第99章
靳顼衍被她没头没脑的话怔住,好半晌才不屑的道:“自己的男人自己看好,我才不多管闲事。”
她那样子,似要在飞扬的雪花里站成永恒,站到地老天荒,苍凉与孤寂,和偶尔时候的阿琛如出一辙。这两个孤独又相似的灵魂,终于在万万人中遇见了想要遇见的另一个人,他的开心与祝福是无以言喻的。
明明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可舒筱筱却是笑,很安心的那种笑,连雪都能融化的笑。
“不要对我使用美人计,爷可不吃这一套”,靳顼衍看着她越来越剧烈的笑,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上的帽子:“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