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扭过视线,没有偷看。她知道陈轩教官一直是个有礼貌的男人,他不会赤身裸体和一个女战士决斗,不会占这样的便宜。
换好衣服后,他再次来到阮加面前,这一次他没有再啰嗦,只是朝阮加勾了勾手,语气凛然的说道:“来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们就在这个山脚下决斗。为了避免伤到小不点,他们让小不点呆在车里,没有允许不可以出来。
两人站在野地里。
阮加拔出了自己的剑,她知道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也做好了一决生死的准备,她的意志通过她拔剑的气势传递了出来。
陈轩教官也拔出了自己的长刀。
刀剑撞击的鸣音响彻了整个山林,不一会儿,落叶就漫天飞舞,甚至成了视线的障碍。
他们只有一个观众,就是关在车里的小不点,他扒着车窗关注着外面的打斗,感到有些不安,连他这样幼小的心灵也感知到了一种难以预测的危险。
阮加见识过变身后的陈轩教官,知道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取胜,所以她这次采取的是孤注一掷、两败俱伤的打法。
而面对阮加同归于尽式的攻击,陈轩教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压制住她,逼得她不得不弃攻为守。阮加节节败退,陈轩教官则乘胜追击,但阮加依然显示出了顽强的抵抗。
时间一点点过去,尽管都是强化战士,阮加却是速战型的,速战型战士往往会牺牲一定的体能代价,战程拉得越长对他们越不利。陈轩教官逐渐确信阮加已经快被逼到极限,只待他下一次攻击时克制住她,令她缴械投降。
他拉开了距离,准备发起最后一击。阮加微微的喘气,尽管她极力克制,但也难掩筋疲力尽之象。
时机已到,陈轩教官暴起,如猛虎扑向自己的猎物,长刀以开山之势劈下,他预计阮加会挥剑挡下他这一击,她也将力有不怠而投降。然而阮加却并没有这样做,她突然双手垂下,长剑朝地,只是静静的站着,抬头看着陈轩教官,眼神淡漠好像视死如归一般。
陈轩教官大吃一惊,连忙转身收刀,然而就在他强行转身收回攻击时,阮加却突然欺身而上,挥剑就砍。他心知上当,连忙挥刀回挡,谁料上面只是虚招,他的右膝却遭到狠狠一记重踹,顿时失去重心跪了下去,靠长刀插地才没有摔个大马趴,只是没等他起身,阮加的剑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输了。”阮加居高临下的对他说道。
他确实输了,这个女人看透了他,所以他输了。
锋利的刀刃就紧贴着他的皮肤,他这一生少有败绩,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以至于他有片刻的无法适应,但又有一种跋涉到尽头的解脱感。
他扔掉了手中的长刀,席地坐了下来,释然的说道:“动手吧。”
他端坐着,直挺的背脊没有丝毫的弯曲,神色平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阮加却无法立刻挥下自己长剑。
首先,她赢得并不光彩,她用卑鄙的手段赢了他;其次,没有任何仪式、没有表彰他的功绩,她不能像宰一只羊一样毫无价值的把他杀掉。
然而教官还在等待,她必须在他察觉到自己动摇前找到一个借口,然后她想到了终结者规则,其中有一条:在合理范围内,满足牺牲者最后的一个愿望。
想到这一条,她松了一口气,开口向自己的俘虏问道:“教官,你最后的愿望是什么?”
“最后的愿望?”
陈轩教官有些意外,他像位诗人一样眺望着远方,想了一会儿,说道:“要说的话,那就是找个女人睡一觉。实在没有的话,跟你也能凑合。”
这荒郊野岭,阮加去哪里给他找女人?
再说了,什么叫跟她也能凑合?她可不想成为男人风流韵事中的一个。
阮加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现在突然收回自己的话又太不地道了。她正左右为难,骑虎难下,突然一个小动物突然像个皮球一样撞上了她的小腿,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小不点。
他抓着阮加的裤腿,奋力往上跳,想要去拨开阮加架在陈轩教官脖子上的长剑。
“姐姐,不要杀教官,不要杀教官……”
他很努力想要阻止阮加,好几次跳起来险险就能摸到架在陈轩教官脖子上的长剑,但这实在太危险了,他可能会被剑锋伤到手指,也可能不小心撞到剑伤到陈轩教官。
阮加收回了自己的长剑,小不点的到来是个及时的台阶。她收回剑后,就对依然坐在地上的男人说道:“你那个不道德的愿望被驳回了。作为代替,我会和你一起把小宇送到南方乐园。把他送到南方乐园之后,我再处决你。”
即使她说得一本正经,她也知道这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她说完,就等待男人的回应。对于阮加决定暂时放他一马,男人并没有流露出喜悦的表情,相反,他那让人猜不透的凝视让阮加有些心慌意乱。
她把长剑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