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沉寂在一派祥和的气氛里,全然不觉即将有一场灾难降临。
再过半个月就是除夕。张嬷嬷领着王府里的下人们如同往年一样在为年节做准备。这是王妃入府的头一年,很多事情都得Jing心布置。
看着大家伙这么忙碌,叶世歆却实打实是个显然人。每日里只能用那些话本来打发时间。
晋王殿下悉心培育的那片金银花姗姗来迟,终于开花了。
花匠们将金银花开花的好消息告诉晋王殿下。他异常兴奋,第一时间就拉着叶世歆去花圃看。
大片大片的金银花,藤蔓相互纠缠,金银交错,美不胜收。寒风之中,花骨朵迎寒绽放,美丽与气节并存。
叶世歆自小便见惯了金银花,金银花开花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不过她感动于晋王殿下的心思。他瞒着她悄悄种下了这片金银花,并差花匠悉心养护。只为在花朵绽放的这一刻给她一个惊喜。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她早已来过这片花圃,也见过这些金银花。花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心意。
“这些花苗是去年冬天我从南境带回来的。那时双方一停战,我便马不停蹄赶去南境找你。可惜你早已悄悄离开了。我就差没将整个南境给翻过来了。找不到你,最终只带回了这些金银花幼苗。好像守着这些幼苗,就能等到你一样。”男人负手站在风中,身形挺拔,寒风将他身上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里头的衣裳一晃而过。
当时叶世歆其实早已悄悄入了京城。改头换面,成了户部尚书叶家的四小姐。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神医柳星叶。
她当时的想法是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和晋王殿下再有交集。他们最好从此陌路,见面不识。
可惜世事变幻莫测,东躲西藏,绕来绕去,她也愣是没能绕过他。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姻缘天注定,他们注定了会再次相遇,而她也注定了会成为他的妻子。
叶世歆伸手握住他的左手,男人手掌宽大,手心温热,握住他的手就仿佛握住了一团火焰,暖意融融。
“重要的是我现在还在你身边,我们站在一起,旁的都不重要。”她柔声细语地告诉他,声音动听。
是啊!即便有错过,也有误解和猜疑,可最后他们还是站在了一起。他从不惧怕等待,也不惧怕磨难,只要结果是好的,是他想要的,那么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人就是这样,命里该你遇见这么一个人,兜兜转转一圈儿,最后也终究还是会遇到。
枝叶青绿,杂乱无章。一朵朵小花点缀在枝头,迎接着料峭寒意,生机勃勃。
林木森说:“你那么喜欢金银花,之前的衣服上也都绣了金银花,以后也都绣上吧。”
她点头说好。
入京以后为了遮掩身份,怕被晋王殿下认出来。她便不敢再穿绣有金银花的衣裳。如今一切都早已水落石出,她也留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或许还有一件事也应该开口告诉他了。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她背负了这么久。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谨小慎微,步步惊心,唯恐行差踏错。
“殿下还记得《天象纪要》里那篇有关麒麟子的预言吗?”年轻的女子一身绿衣,迎风而立,笑容沉静,身形纤细曼妙,Jing致小巧的碧玉耳坠在风中轻轻摇曳。
男人静默地点了点头,“记得。”
她轻声细语,“我便是那麒麟子。早前你身上中的七日散,也是拿我的血做药引替你解了毒。”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褪下左手手腕上的玉镯,“这是当时留下的疤痕。母亲送给我这只玉镯,我戴在手腕上,正好可以遮盖伤疤。”
她肤色白皙,手腕上那道疤痕显得格外明显。若不是玉镯遮挡,只怕会更加触目惊心。
她摸着那细长的伤疤,逐字逐句地说:“其实我也并非叶家的女儿,我本名随宁馨,是前大司马随广源的幺女。没错,我就是乱臣贼子的后代。是我的大哥随宁远谋划发动了当年的那场靖安之难,险些让你们林家的江山易了姓。殿下,深究起来,咱们之间隔着的是国仇家恨。”
她慢腾腾地说完,抬头去看男人的反应。却发现他看上去十分的平静,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诧的神色。
“难道殿下你早就知道了?”她聪慧过人,马上就猜到了原因。
林木森轻轻抚摸她手上的疤痕,细声道:“其实也不算很早,前不久刚知道了。”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自问已经隐藏得非常好了,知道她身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照理晋王殿下根本就不可能猜到。
“有好几次静言他们提到先帝的端慧贵妃你的表情就很不自然,你一直在紧紧拽住你的这只玉镯,你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是你紧张一贯常有的动作。而且在陇西那晚,你明显很压抑,心情格外的糟糕。静言出言中伤端慧贵妃时,你竟然破天荒地跟她起了争执。如果只是一个陌生人,你定然不会这么做。你一直都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还有之前舅父生辰,舅母特意安排的那场狸猫换太子的戏,那分明就是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