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的肩膀道:“没事,我清醒着呢,不用扶,自个能走!”
小厮哪里敢放手,扶着他讪讪笑道:“这要是把您给磕了碰了,夫人跟太夫人可都饶不了我!”
傅伯霆揉揉眉,由得他扶着进了院里。
懿兰居里的灯火已经熄了,傅伯霆知道映容睡了,便放缓脚步,轻轻推了门进去,就着微弱的烛光走至床前。
映容枕着胳膊,侧身躺在床上,傅伯霆坐在床边,握了她的手轻声道:“我回来了。”
映容头还疼着,睡的不安稳,一听见声音便醒了,睁开眼问小声他,“前厅都散了?”
嗓子干的很,声音也哑了,映容坐起身来,拿起床边小几上的茶水灌了一口,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傅伯霆给她顺顺背,又道:“别喝凉茶,我去给你倒杯热的。”
映容摆摆手,“没事,就喝了一口。”
傅伯霆垂眸,略有些歉意,“回来晚了,打搅你休息了。”
映容低着头往他怀里靠了靠,闭着眼温和笑道:“没事的。”
傅伯霆伸手揽着她,想凑近些说话,映容却被喷薄的酒气儿给呛着了,一阵胃酸,连咳了好一阵子,又灌了口茶才压下去。
傅伯霆见她脸色苍白,眉目间也尽是疲乏之态,忙按她躺着,“你先歇着吧,不必管我了,我尽量小声些别吵着你。”
映容身上没力气,躺在床上,一手覆在额头处,叹口气道:“今儿也不知怎么回事,身上一直不舒服,头也晕,手脚也没力气,难不成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傅伯霆给她掖上被角,低声宽慰,“明儿叫大夫进府给你看一看,不成先开两服药吃着。”
映容点点头,又嘱咐道:“你也快些收拾了睡吧,明儿还得起个大早上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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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上朝之日,傅伯霆四更天就出了门,映容自个多睡了会,等天亮了才起,起床的时候就觉得不那么难受了,但还是叫人去门房那吩咐了一声,请了敬和堂的大夫过来看一眼。
映容觉着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没递牌子请太医进府,想着让民间大夫治一治,开两服药就成了。
梳妆用饭过后,便坐在屋里等着大夫,房门敞开着,几个大丫鬟立在身侧,映容捧了一盏热茶,指着旁边摆放的一架楠木刻丝錾金屏风道:“这架屏风素了些,留白太多,拆下去补几个花样吧!”
翡珠问道:“夫人想绣什么花样?”
“绣几只白鹭吧,正好下边有留白,再配几只丹桃花。”映容思索道。
翡珠应声,“奴婢一会就叫人拆了去。”
正说着话,外边携素领了大夫进门,出声说道:“敬和堂的大夫过来了。”
拾兰和翡珠忙上前去迎,“您往这边来,给我们夫人瞧一瞧。”
大夫背着箱子上前,先给映容问个安,又将诊脉的垫子搁在桌上,余下他便不敢动了,大户人家规矩多,谨言慎行是正理。
映容将手腕搭上去,翡珠拿张丝帕盖了一层,大夫这才敢问话,“夫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映容想了想道:“我身子一直康健,没什么不适,只是近来时常困倦疲乏,昨日更是头晕了半天,不知是何缘故?”
大夫让她伸了舌苔察看,又伸手按下诊脉,携素在边上站不住,跟大夫聊了起来,“恕我冒犯问一句,老爷子您今岁多大了?我听敬和堂的人说您从医五十年了,可真是把我惊着了!”
大夫一边诊脉一边笑道:“姑娘客气了,我今岁刚好整七十,从医确有五十年了。”
映容叹道:“您七十了?真看不出来,您是鹤发童颜呢!”
大夫听得映容这么说话,心里觉得这位夫人没什么架子,性子不刺儿,人还挺宽和的,于是他绷紧的身子总算是放松了些。
细细诊了一回脉,大夫放开手,映容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可要开几副药调养着?”
大夫退了两步,躬身秉手道:“您是要吃药调养,该吃安胎药呢!”
旁边站着的几个丫鬟傻了,映容一愣,急忙问道:“您没弄错吧?”
大夫回话,“我从医这么多年,绝不可能错的,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已有一个多月了!”
映容惊讶的捂着嘴,回身去看携素和拾兰。
她月事一向不准,自个从来不记日子,这么一想,这个月确实又晚了。
携素笑的开心,“唉呦夫人,这可是大喜事呀!”
说着就凑来映容身边,一脸感慨道:“侯府要欢喜,伯府也要欢喜的。”
映容戳戳她的额头,嗔怪道:“我还没撒娇呢,你倒跟我撒起娇了!”
携素笑道:“奴婢是为您和侯爷高兴!”
映容笑了笑,又回过头来吩咐大夫,“劳烦您先开几服药吧!”
大夫道:“那我就开几服温补的安胎药,您先吃着,若是不放心,可让宫里的圣手过目一遍。”
拾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