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出个这样懂事的孩子,我家的孩子若是有你一半我便知足了!”
罗孝然微微笑道:“姨母贤良,您教导出来的孩子都是人中龙凤!”
赵氏乐不可支道:“唉呦怎么龙凤都出来了,这我可担不起哟!”
映容坐在旁边默默的想,原以为这罗孝然是个木头桩子,原来闷声憋大招啊!
拍起马屁来一套一套的,哪有半点不会说话的样子?
正自个想着,冷不丁被罗孝然点了名,“映容表妹这样温和娴淑,端庄大方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姨母!”
映容淡淡一笑,脸色略有些尴尬,赵氏又对她道:“这回你表哥考春闱,你这个做妹妹的也不知道给他讨个彩头,这么着,你抓紧绣几个吉利点的小物件给然哥儿吧!”
“啊?”映容瞪眼,愣了片刻才道:“我女红本就不好,绣个手帕子都要死要活的,母亲您这不是难为人吗?”
罗孝然许是看出她不大愿意,温厚的推辞道:“表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还是不要耽误她的工夫了,出门之前母亲和妹妹已经给我绣了平安符和及第登科的香囊,都是好意头!”
赵氏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映容,又万般欣慰的称赞罗孝然,“你这孩子真是懂事又贴心呐!”
*
另一边碧容院里也不安生,碧容听到罗孝然来府里的消息激动了半天,费心费力的打扮完了,想着借送茶送点心的名义到正院里插一杠子去。
人还没出门,就被过来找她的柳姨娘给堵门口了,死活不让她去。
碧容哭的连连跺脚,哑着嗓子叫
唤道:“姨娘就是存心来给我找不痛快的,你非要跟我对着干不成?”
柳姨娘哼一声,“你还有脸哭?”一边扯了扯她身上薄纱透rou的衣裳,脸色扭曲道:“这衣裳也能穿的出去?你要是这样去了正院里,可别叫人给打出来了!”
碧容眼里含泪,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道:“这衣裳怎么了?我瞧着挺好的!”
柳姨娘一巴掌扇在她脑袋上,“我给你两嘴巴子瞧着更好!”
而后抱着胳膊甩脸道:“总之今儿你不许出去,更不许去正院丢人现眼!”
碧容扁着嘴,“我为什么就不能去正院了?表哥来咱们府里做客,我去招待他不行吗?”
柳姨娘不可思议的看着碧容,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个闺女嘴里说出来的,“你去招待他?亏你说的出口?你是府里的当家夫人吗?来客轮得上你招待?”
气了一会又撂下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可告诉你,尽早歇了这心思,表少爷千好万好也与你没关系,他是留给谁的你看不出来吗?非要自个上赶着找没脸!叫人轰出来你就高兴了?”
碧容红着眼睛恨恨道:“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柳姨娘叹声气,“且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今年不过十二岁,你有什么可急的?前头还有二姑娘呢,你再急难道还能让你赶在她前面?”
碧容捂着脸哭,“那又怎么样?趁着十二三的时候不定亲,等着十五六的时候让人挑挑拣拣吗?在家我就不如人,将来亲事还是不如人!家里有谁能靠的住,我还能指望谁?”
柳姨娘脸色沉重,“你有爹有娘的,别把自个说的恁可怜!”
碧容气恼的转身跑回屋,边哭边道:“指望你们还不如指望我自己呢!”
*
罗孝然离开正院之后,赵氏仍拘着映容不让她走,端了盏茶抿了一口,长吁短叹道:“然哥儿这孩子真是懂事啊!要是咱家孩子就好了!”
映容笑眯眯道:“您这不是有承祖吗?将来给他请个好先生,教他好好读书,没准十几年后咱们家能出个状元呢!”
赵氏端着茶杯笑道:“状元倒不至于,反正祖哥儿将来的日子也苦不了!”
思忖着又道:“说起来祖哥儿,我跟你父亲之前倒是商量过,祖哥儿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教养肯定是不能大意的,不过你父亲说暂且不急着给他请封,我想也是,倘如祖哥儿太早成了世子,潘姨娘岂不是要仗着儿子抖起来了?再说往后的事变数也多,都说不准的,起码得等着祖哥儿过了十岁再考虑给他请封的事。”
映容道:“您与父亲商量好便是了!”
喝了口茶,心里琢磨着,难道她那人到中年的父亲还想继续添丁不成?
不然请封世子何须再等十年?
但长辈们商量好的事她也不能多嘴,听完就算了。
映容往椅背上靠了靠,捏了颗盐津梅子放在嘴里,顿时酸的皱眉,赵氏推了一碟点心给她,“吃点甜的压一压,这回的梅子腌的不好,酸的掉牙!我就不爱吃,不过然哥儿倒是喜欢吃这酸梅子,口味跟像他母亲呢!”
映容舌尖上都是发酸发涩的,赵氏又笑着说:“你表哥这回要是中了榜,以后就能留在京里做官了!”
映容抬头疑惑问道:“他不回安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