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样子醉的很厉害,脸上,脖子上通红通红的。
“你是,你是谁啊?”慧容抖着声音问。
那男子看起来醉的厉害,但神志是清醒的。
慧容吓的微颤,但还是壮着胆子站在那。
脑子里渐渐醒过神来,今儿来的赴宴的都是余家的亲朋好友,按道理她不应该不认识。
她不认识的,想来应该是霍家的人。
想到这一层,慧容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人揉揉额头两侧,扶着墙慢慢站直身子,低声客气道:“是我酒后失仪,冲撞了大姑娘,实在抱歉,我叫霍钦,是霍成的大哥,大姑娘,应该是知道的吧?之前在荀老夫人的寿宴上,我们见过。”
慧容瞪圆了眼睛,这么说,应该是见过的。
只是她当时一门心思全在霍成身上,哪有工夫去看霍成旁边站着的是谁。
慧容心里暗暗叫苦,走了几步,又转过来道:“你,你千万别说在这看到过我,千万别说行吗?”
要是让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知道,她就完了。
霍钦抿唇,欣然道:“大姑娘放心,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慧容道了声谢,急急忙忙往回走,凝露一脸愁容的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看不见后面那人的时候,凝露才出声,“姑娘您可真是的,叫您别出来别出来,非要出来,这下好了,迎面撞上大伯子了。”
凝露的叹气声一声更比一声重,“听说霍家二房跟大房的关系很不好呢,这还没进门就捏了个把柄在人家手里,唉!”
慧容懊恼道:“好了别说了,我心里不也正后悔嘛!那我能怎么办呢?又不能把他给活埋了!”
第三十章?
前厅散席之后,赵氏派了人来梧桐院,叫映容去正院一趟。
天色尚是明朗的时候,走在小路上阵阵微风。
到了正院里,赵氏正在里屋榻上喝茶,见映容过来,便问道:“给慧容添过妆了?”
映容走到赵氏旁边的罗纹长凳上坐下,点头道:“上午去了,跟碧容,黛容一起去的。”
赵氏抚了抚眉梢,不悦道:“给她办一场喜事能把人累死,忙前忙后的都讨不到一句好,如今这还只是下聘呢,等办喜酒的时候才是真到忙的时候。”
又看向映容道:“什么时候给你办喜事,我心里才高兴呢!”
映容无奈笑笑,“母亲怎么又开始说这个了?”
赵氏道:“你也别怪我唠叨,慧容马上就要嫁出去了,后头可不就到你了!”
想想又道:“对了,你姨母从安阳寄信过来,说你姨父已经接到调令了,下个月就要去上任青州太守了,我听你父亲说,这事是傅候爷帮的忙呢,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备份礼去靖宁候府道个谢啊?”
“傅候爷?”映容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不愿意跟这位傅候爷扯上关系。
赵氏接着道:“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咱们连声谢都没有,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您可千万别,”映容忙道:“咱们家还是少跟傅家沾边儿吧,咱们就安安生生过自己的就行了,况且这事要是真是傅家出的力,人家恐怕也不愿意大张旗鼓让满京城的人知道,您就别寻思了,人家不差您那一声谢。”
赵氏颇有点失望的叹口气,“说的也是,咱们家跟傅家也不熟,这么贸贸然去了反倒不好,不过这傅候爷人倒挺不错的,年纪轻轻又位高权重的,却没什么架子,你父亲一直夸他好,说他随和呢,还说可惜慧容订了亲,不然就把慧容说给傅家了。”
映容失笑,“父亲可真是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毅国公府都入不了他的眼了,还说什么可惜,怎么着,他还向把慧容掰成两半啊?一半给傅家,一半给霍家,这样父亲就满意了,又是靖宁候府的亲家,又是毅国公府的亲家。”
赵氏笑道:“你父亲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奈何慧容掰不成两半呐,这毅国公府是好,但比起傅家还是差了点,傅家是国舅,皇亲国戚,大权在握,霍家虽顶着个国公府的名头,可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权,哪能跟傅家比呢?”
赵氏挪挪身子,凑在映容身边,压着声音道:“其实要我说,这没了慧容,不还有你吗?傅家蛮不错的,家里清净,二房三房早就分出府去了,老候爷又不在了,家里只有沈太夫人一个长辈,沈太夫人性子也好,没什么教条古板的规矩,嫁过去就是当家作主的舒坦日子。”
赵氏很激动,“你说,这样好的人家上哪找去?傅候爷就更不必说了,样样都好,就是年纪比你大了一些,你属龙的,跟他差了八岁,不过八岁倒也还好,他之前又没娶过,听说只订过一个未婚妻,是淮阳的,离京城远着呢,还没嫁过来人就没了,傅候爷还替她守了一年孝,也算有情有义了,这么一来二去的就耽搁到现在,不然哪有二十一还不成亲的?”
看着赵氏一脸期待,映容忍不住道:“您这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