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残暴跋扈,出言不逊,又在叛军吴三桂和朝廷之间飘摇不定,被汗阿玛下旨逮问,缚送到京城,随即被判谋叛罪赐死了吧。二哥,这案子和他有什么关系嘛?”五阿哥疑惑。
胤礽往五阿哥嘴里塞了块糖:“这件案子,和尚之信的关系,说起来要说无关也谈不上,但又有些牵连。你知道的,汗阿玛仁慈,虽然处置了尚之信,他的家人却被赦免。尚之信在广州拥粤自重,积攒了大量银钱。小五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银子吗?”
“我不知道,四哥知道吗?”小五看向四阿哥。
“广州靠海靠粤,朝廷允许荷兰八年一贡,在广州进行朝贡,再加上私下里的海上贸易,想来获利可丰。”四阿哥答道。
胤礽继续道:“你四哥说得对。尚之信死后,朝廷派人清缴脏款,抄没入官的财产。没想到银子没收上来,倒是喂饱了好些个硕鼠。原任刑部侍郎宜昌阿和原广东巡抚金俊,这两人一起徇私舞弊,侵吞广州兵饷以及原平南王尚之信理应抄没入官的财产,又接受尚之信属下商人沈上达的贿赂。他们畏惧沈上达告发他们,于是率先将沈上达杀人灭口。”
“可恶,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五阿哥感叹道。
“贪官该杀!”四阿哥默默道。
胤礽叹了口气:“那沈上达原本是汗阿玛打算查清广州官场的一步暗棋,谁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沈上达此人很重要吗?”五阿哥疑惑道。
“沈上达这人乃是广州王商之首,与广东官场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丝挂藤。汗阿玛一直想从他口中问出南方官场贪赃枉法的罪证,谁知现刑部侍郎禅塔海奉命审理此案时,他居然上奏沈上达是自缢而亡,还大言不辞地表示如果沈上达的死另有隐情,他甘愿受死罪。”胤礽讥笑道。
“这个禅塔海是不是有点傻?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五阿哥从糖盘里拿了颗松子糖放到嘴里,“一个商人之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发的什么毒誓。这人当初是怎么当上刑部侍郎的,一点脑子都没有。”
“咳咳,小五。”四阿哥警告地看了五阿哥一眼,这侍郎之位当然是汗阿玛认命的,小五还是这样的口无遮拦。
“所以禅塔海越是信誓旦旦说没内情,汗阿玛越是觉得大有内情。果然查出这禅塔海收了宜昌阿和金俊两人的贿赂,帮助这两人杀人灭口。”胤礽揉了揉五阿哥的小脑袋,小五迷迷糊糊的样子可真好玩啊。
“那现在怎么样了?”五阿哥掰开放在他头上的大手。
胤礽:“汗阿玛下令严惩,彻查此案。将禅塔海拘禁,与宜昌阿、金俊等人一并严加议处。”
“哦哦哦,那是不是朝廷又要重开海贸了?”五阿哥突然为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为什么小五突然提到了海贸?”胤礽有些疑惑,这孩子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哎?难道不是吗?北边有乱子,朝廷缺钱,海贸获益巨大。所以汗阿玛才会想要彻查南方官场吧。更何况去年靖海侯打掉了最后一只前明余孽,现在正是重整南方和重开海贸的好时候啊。”五阿哥迷惑。
“嗯,可能吧,不过汗阿玛没有和我说。”这几件事情明明和刚才的贪污案一点联系也没有,但是为什么小五的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难道自己连小五都不如?不可能,太子胤礽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去,“好了,故事讲完了,传膳吧。孤今儿在阿哥所用膳。”
“是。”太子身边的人下去传膳。
胤礽总觉得他今天还忘记了什么事,啊,对了,今天他明明是奉汗阿玛之命来看看小五是不是真的又在努力学武,若是太过便要阻止他,怎么倒是给小五讲起朝事来了?更过分的是,这小子明显是拿来当故事听的。他怎么被小五绕进去了?
“二哥,还有吗?最近还有什么新鲜事儿吗?”五阿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小五,你怎么这么多事。哦,对了,今年汗阿玛打算南巡,不过肯定没你的份儿。”胤礽嘲笑道。
“那汗阿玛也不会带上你,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有二哥你陪着我,我才不难过呢。”五阿哥回嘲。
胤礽用弯起食指指节敲了一下小五的脑袋:“臭小子,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捏呢?谁是鸡蛋啊?”
“话糙理不糙,谁承认谁是呗。”五阿哥冲着胤礽做了个鬼脸。
“我懒得和你闹。小四,什么了?我从刚才起就发现你发了好久的呆。”胤礽问一边沉默不语的四阿哥。
“嗯?二哥,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若是这世间没有贪官就好了。”四阿哥回道,眼神坚定。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世间怎么会少贪官污吏呢?我们只能巴望着他们贪少一些,给百姓留条活路罢了。”胤礽感慨道。
这世间的道理怎么会这般奇怪,怎么是求贪官少贪而不是除贪官呢?四阿哥扪心自问,若是有朝一日他有这个权利罢免贪官,能使这世间清明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