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持续到清晨六点多,天已经亮了。很多时候程雨竹都觉得,艺人真的是个神奇的职业,前一秒身体难受得站不起来,后一秒对上镜头的时候,就能状态满分地说笑打闹,一线流量的专业素养,当真不是她那些十八线小艺人能够比拟的。
录制一结束,其他嘉宾、工作人员、医务人员,全都朝秦子翊围了过来,程雨竹跟在江若尘后面走上去,但并没有挤到前面。她不太想靠近他,对于他,她总是觉得,少一句怕遗憾,多一句怕打扰。
这会儿的秦子翊,单膝跪地的姿势靠着后台化妆台的桌腿,额前的刘海被冷汗微微打shi,明澈的星眸微微闭着,眼前纷乱的人群让他难受,似乎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江若尘好不容易挤到他身边,蹲下来,还没等询问状况,却见他微微抬起手,伸向江若尘衬衫的口袋,那里装着他的止疼药。
颤抖得厉害的缘故,摸索了好几次,他才成功把药从衣袋里拿出来,直接倒在掌心吞了,也没喝水。程雨竹记得,其实两个小时前补妆的时候,他吃了一次止疼药,估计是不怎么管用。
医护人员简单查看了他的状况,他是膝盖和腰椎的伤,因而也不敢乱动他,只能由他自己先这么缓着。
这期间程雨竹给安栗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询问司小年,他这伤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安栗答应了,不过这个时间司小年估计还没起床,也只好先等着。
她跟江若尘商量,把原定今天上午返程的机票退了,带他去医院瞧瞧。
很快,朋友圈和微博的各大营销号刷出来秦子翊退票的消息,引得粉丝各路渠道打探。
“这秦子翊怎么回事呢?他伤这么严重,也没人跟我说过啊。这算是后遗症了吧,这以后可怎么办啊,他还这么年轻。”江若尘开始犯愁。
程雨竹也不知道怎么办,事实上她什么也不想说,粉了秦子翊这么多年,她竟然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严重的旧伤。
没想到江老板竟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她:
“哎,竹子,你之前不是他粉丝么?你打听打听,你那群粉丝小姐妹里,有没有知道他这个情况的。”
程雨竹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不语,从秦子翊上一次犯病,她就打听过了,没人知道,不过近日来她倒是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她刚开始粉上这个组合的时候,秦子翊是个舞担。
没错,从前他不是主唱,是个舞担。
他的舞有着燃炸全场的爆发力,又有着撩人的魅惑,让人一度为之疯狂。只不过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公司就给他和楚云锡换了角色,他变成了主唱,而楚云锡则越来越多地练舞。当然,后来秦子翊也跳舞,只不过不常跳了。
这会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从不知道吃了第几遍止疼药到现在,两个小时了,他也没能缓到一个可以站起来的程度,倒是微微睁开眼睛,持续大半天的剧烈疼痛,让他整个人Jing神有些恍惚,丝毫没理会江若尘的问话,反倒是抱着那桌子腿,缩起了身子。
“秦子翊,你能起来么?能的话去医院。”程雨
竹站在他面前,言简意赅地问。
他缓缓抬起头,费力地看了她一眼,却硬是用
ter,》》
ter力挤出两个字:“不去。”
程雨竹懒得和他计较,想了想,抱臂而问:“秦子翊,我记得你以前是个舞担,你伤这么严重,怎么跳的舞?”
没想到,这一次秦子翊忽然抬起头来,清清亮亮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不知道是由于疼痛还是情绪的变化,他身子开始颤抖,却更加用力地抱住那化妆台的桌腿,几乎想要躲到桌子底下。
“不用你管……”几乎是耗尽全部力气才低低地说出这几个字,他闭上眼睛,甚至连看也不再看她了。
程雨竹思索了一会,忽然吊儿郎当地说了句:
“行,那就回酒店,你不就是讨厌我么,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也会不喜欢你。”
她言罢,向江若尘使了个眼色,多年默契使得江老板秒懂。半个小时后,扶着秦子翊上了保姆车,以回酒店的名义,悄悄调头往医院开去了。
程雨竹坐在副驾,回头看了一眼靠着车窗紧闭双目的人,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又神志不清了。
忽然间手机铃响,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进来了,她刚接起,那边一个清亮的好听男声,语无lun次地只有几个字:
“竹子姐,我是小年,栗子姐给了我你的电话。”
粉丝们也已经入场,亮起花花绿绿的灯牌,大半个场地的灯牌几乎都是他们的名字,宛若开了一场组合演唱会。
尽管事实上,他们只有两首歌的表演罢了。
工作人员都在忙活着,距离上台还有一段时间,程雨竹站在后台纷杂的人群里,看向近在咫尺那个穿了白风衣的秦子翊,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伸手偷吃了几颗果盘里的葡萄。
不远处,楚云锡走过来了,他似乎永远都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