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的眼神,干咳两声,自己也停下筷子,整了整衣领子,正儿八经看向青梅:“大龙山里的情况怎么样?听老梁说至少来了两头老虎,还有一群狼,熊也被他们撞见了一头。”
半月屯的打猎队今年也肩负起了给屯里改善伙食的艰巨任务,所以上山打猎的次数比之往年增加了不少。
然而再如何增加,他们也是不敢进得太深。
就在边沿活动都能撞上这么多大家伙,这很难不让半月屯的社员人人自危,总担心什么时候狼群野猪野狗就明目张胆地往屯里来。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因为秋天已来。
清水镇这边的秋短促得很,冬天即将来临。到时候山里能吃的东西更少。那些个畜生饿慌了,能吃的也就只没有抵抗力的人了。
人闹饥荒,那些个东西也因为一场山火以及连年大旱,食物严重不足。
支书都端出这样严肃的姿态了,青梅也不好自顾自继续吃饭。好在她在外面的时候吃饭一向很快,别看刚才她就下了几筷子,可半碗饭却是已然下肚。
青梅没放碗筷,就端着停下嘴:“我也没走太深,就到了东边断崖到北面瀑布这一块。目前发现的就是一群大约三十多头规模的狼群,两头人熊一头棕熊。另外野猪群没发现,倒是看见了它们拱过的泥潭子。”
看青梅暂且歇了嘴,梁支书迫不及待地问:“那野狗群呢?”
青梅“噢”了一声,眼帘子一垂,看似面容肃穆,实则眼睛在迅速锁定自己下一筷子该夹的rou在哪里。
同时青梅不紧不慢地回答:“看见了,当时我躲在树上,没被发现,它们就出来了二十几只壮年犬外出捕食去了,然后我就把那窝给端了。”
注意力从那块看得顺眼的rou上面移开,青梅想了想,“现在那群狗应该已经要发狂了,不过没事,它们应该不会下山,我还留了一块粘血的布,明天我们上去刚好用来引它们出来。”
野狗是绝对的群居动物,相较于人驯养的狗,又多了大自然磨练出的野性,对于幼崽也十分照顾。
杀了一窝的崽子还拿血去逗人家,野狗再谨慎,也是要气得盯上拿血布的人,尾随跟踪,然后再寻机报复。
江红军没话说,瞥了梁支书一眼,淡定中还带着点得意。
他们大岗屯的青队长,就是这么牛气轰轰,一人灭一窝算啥,她还能一箭射死一头狼,都不带损坏皮子的那种!
梁支书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发展,一时浑身一震,愣愣然瞅着青梅。
半晌,梁支书回过神,小心翼翼地重复询问:“端了一窝崽子?”
青梅摇摇头。
梁支书刚松了口气,就听青梅说:“里面也有十来只留下来照顾幼崽的母犬。”
还有几只狗崽都在哺ru期。
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肯定觉得青梅这样做有违天和或者人性。
然而对青梅来说,哪怕那些都是毫无还口之力的幼崽,下起手来也无需犹豫,因为它们注定是捕食者,且生活的范畴选在了距离半月屯如此近的地方。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它们的族群把半月屯当作了食物储备库。
而等到它们长大了,在需要的时候,同样会毫不犹豫的对人下口。
没有无辜不无辜,只有种族的对立以及弱rou强食的生存法则。
斩草不除根,那才是真的蠢。
梁支书显然也根本就没有幼崽无辜的蠢思想,明白过来后,脸上怔忪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兴奋,甚至激动。
激动的梁支书一拍桌子,喊了一声“好!”
拍完了也顾不得手掌心的麻痛,就来握青梅捏着筷子的手使劲摇晃:“青队长,谢谢你!你真是,真是太厉害了!”
十来只留守的野狗啊,一个人就扫平的,这下子梁支书对青梅的本事是彻底服了,也彻底放心了。
青梅看着自己被梁支书紧紧握住的右手,眼角余光一瞥,扫见江红军笑得一脸愉快地拿起筷子,筷子尖笔直地伸向了一块rou,然后毫不犹豫地夹起来,夹走,最后塞进了微张的嘴巴里,一边咀嚼还一边给了她一个鼓励欣慰的眼神。
青梅:“……”
青梅有点委屈,好好地吃饭,为什么要忽然握手?
握手就算了,既然大家都在说话,为什么支书忽然就不说话并且开始吃饭了?
那块rou是她再三确认过的最顺眼的rou!
晚上,青梅他们就歇在半月屯。这么多人,梁支书却早就专门打理出了两个院子,这会儿就直接让青梅等人住了进去。
其他人都是住大通铺,就青梅一个女同志,于是就单独睡了一个房间。
傍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有不少妇女闺女甚至老太太拉长了脖子去瞅青梅。
青梅淡定自如,倒是把跟青梅一起的江红军给看得老大不自在了。
等到晚上散去,各回各家睡觉,有女同志的家家户户里,少不得说些跟青梅有关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