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肥沃shi润的地方,从赵三明那里偷摸借用了些红薯藤,就这么夜里去山里种起了地。
别看大家都这么偷偷摸摸的干,抵不住这么干的人太多,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江红军跟老支书想不知道都难。
然而两父子嘀咕一番,又实地考察一番。
知道社员们不是开荒,而是打个窝子随便把红薯藤往土里一埋,选的地方还多是大火烧过的地儿,也不至于影响了原始森林的恢复跟生长。
于是二人就此装聋作哑,真当自己不知道这事儿了。
有胆小的社员,见大家都这么干,支书也没吭声,顺理成章地也跟风干了起来。
有江红军提点,社员们也不敢真就丢下屯子里的耕地不管,于是就白天上工记工分,到了晚上,山林里就有不少人摸黑干活。
六月到七月,真真儿是蝉喘雷干焦金流石,中途落落一场雷阵雨,却是泥疙瘩都没淋shi。
这时候有消息传来,说是清水镇外的某某地两个生产大队之间发生了大型的打砸哄抢事件,公安去抓了好些个人,连省城里的领导都来了。
大概是因为这个事,八月的时候大岗屯也跟着得到了一点救济粮。
对于大岗屯的社员来说,这救济粮算是聊胜于无,代表着他们可以往自己家的饭锅里多抓一小把粮食。
可对于更多生产队的社员来说,这却是一碗稀粥都算不上,还是只能喝野菜汤。
就这,也是因为他们这边有大山大河,听说在远一点的地方,老百姓都开始啃树皮挖草根吃观音土了!
九月,如果是往年,这时候该是劳累与喜悦并存的丰收季,可今年的九月却过于安静。
嘎子村里,地里上工的锣鼓都不敲了,只每天一顿野菜汤的时候会有锣鼓声,其他时候几乎安静到像是一个死村。
只因为大家都在自己家里睡着,努力保存体力,好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
半月屯要略好一点,可地里照样没人,就连往日里带着孩子在屯子中心处大树下闲聊的妇女老太也都不见了踪影。
倒是大岗屯多一点鲜活气,甚至小学都还在照常上课。
而最近,大岗屯社员们最关心的则是,土豆红薯啥时候能开始收?
屯里耕地中的红薯土豆,肯定是要尽量养大一点,有人家里撑不住了,也是割自己种在山里的红薯藤土豆杆吃。
下午,江红军从镇上回来,身后还跟了个裹头巾的小媳妇,青梅从山里出来,刚好就在村口碰上。
青梅看了那小媳妇一眼,差点没认出来这人是赵银花。
主要是青梅对赵银花的印象跟认知,还停留在她出嫁时的娇俏上。
之后赵银花回来了两次,第一次青梅没关心,也就没出门看。
第二次赵银花抱着刚满月的女儿回来,青梅恰好就在山上。
只回来的时候听赵三明在饭桌上念叨了一句,好像是赵银花跟赵家人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再也没回娘家了。
这次赵银花回来,背上背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儿,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样瘦巴巴的婴儿。
背上的小女孩儿太瘦小了,青梅也没生孩子的经验,所以并不确定那小女孩儿多大了。
不过想来,按照赵银花生孩子的时间来算,那应该是她一岁多的大女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孩子多半营养不良,许多小孩儿一岁多都无法走路,青梅也就是看了一眼,就没多关注了,只收回视线,冲江红军点点头打招呼。
江红军是去给儿子女儿送口粮的,连续两年颗粒无收,就算是有工作的儿子女儿如今也缺吃的。
特别是今年,就连棉布这些工业商品都开始紧缺,江红军女婿赵椿树所在的柜台就格外不景气。
要是以前,赵椿树还能时不时私底下弄点外快,现在却完全不行了。
而江燕子又是临时工,还没转正,工资少,分配的物资供应也少。
江燕子今年又怀了一个,掰着手指头一算,明年开春就要生了。
婆家一家子都是吃供应粮的,现在也就只能看娘家能否给些口粮上的贴补。
江燕子怀二胎,青梅也很关注,所以打了招呼后,青梅没走,反而站在那里看着江红军。
江红军哪能不知道青梅这是啥意思,笑了笑,喘了口气就主动说:“燕子现在怀向挺好的,前几天椿树才带她去县城医院检查过,医生说孩子很健康。”
听支书翻来翻去都是说孩子好,青梅有些不满,抿了抿唇,难得主动地开口问:“那燕子咋样?有没有长胖?是不是跟春来媳妇一样?”
春来媳妇是大岗屯里的一个小媳妇,今年刚开春那会儿怀上的第三个孩子。
因为吃不饱,春来媳妇到现在都快七个月了,却是肚皮大身子小,看起来很是骇人。
青梅每次看见春来媳妇,就会特别担心江燕子没吃的也要饿成那样儿。
所以每次江婶子或者支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