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换了一只。
虽然现在天儿开始冷了,可除开早上跟晚上,其他时候还是有点热的,田村长就穿了一件长袖单衣,所以很轻易就感觉到这只手不同于糙汉子老爷们儿。
这是一种特微妙的感觉,就是那只手一搭上来,田村长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嗖嗖钻进一道细小的冷风,扎得他头皮都抖擞起来了,有种被兜头泼了盆冷水,于是大脑瞬间清醒的刺激体验。
原本缩脖子塌肩膀的小老头儿冷不丁噌一下打直了脊梁,眼皮耷拉的倒三角眼都给瞠开了,脖子抻到嘎吱作响。
等到用眼角余光瞥见现在把手搭他肩膀上的人换成了青梅,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田村长也忍不住鼠躯一震,当场就牙齿卡哒哒直打磕了。
这怂样儿看得围着他的大岗屯众多汉子哈哈大笑,还有人故意损他,“田村长,你不是连公社领导面前都能闹腾嘛,咋滴了?吓这怂样儿了?”
来的时候江红军他们最担心的不是打不过徐大海他们,而是头疼田村长这人的无赖功夫,谁知现在田村长反而是最乖的那个。
江红军也不得不暗暗摇头感慨,所以说再混的人也怕拳头。
要说在场躺在地上爱哎哟哟乱喊的人里,挨打挨得最少的就是田村长,就一开始被青梅糊了一巴掌扇飞。
可对田村长这样爱耍嘴皮子的人来说,恰恰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被一个个打趴打残所带来的恐吓震慑,更来得有用。
更别说这画面还是一个长得不咋粗壮的小媳妇对阵上百个粗莽大汉的,那非人的武力,可不把田村长给吓破了胆吗。
到现在,田村长感受到右半边脸那一跳一跳不容忽视的痛感,就一个想法——要是青梅对着他脑袋拍一巴掌,怕是要像拍西瓜那样把他脑袋给拍碎咯!
田村长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嘲笑,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青梅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
就好像他一个不留神,那只手就要拍到他脑袋上,或者掐到他脖子上。
青梅却没像田村长想象的那样有啥接下来的动作,就好像单纯只是把手随便搭在那里,也没说话。
这让田村长越发胆战心惊,连江红军又说了些啥都没听到。
青梅看支书问了赔偿归还问题,田村长竟然搁那儿直着眼装傻充愣,从看见嘎子村的人肆无忌惮吃他们的rou时就萦绕在心头的暴躁不由得又滋滋冒了起来。
青梅抬手,一巴掌拍在田村长后脑勺上,谁知田村长特别凄厉地惨叫一声,噗通跪地双手抱头,埋在地上一个劲儿喊饶命,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
青梅:“……”
青梅抬起手,看自己的手掌心,确定刚才根本就没用多少力气,终于明白田村长是啥打算了,抬头就跟支书说:“他这是碰瓷,是装的!”
语气没以往那样平静了,明显带着点气呼呼的意思。
其他人不知道啥叫碰瓷,不过也懂了青梅想要表达的意思。
江胜利这些个年轻小伙子,年轻气盛,不管三七二十一,挤上去就围着田村长一顿乱踹乱踢,管你是啥村长不村长的。
敢在他们面前装惨,还想愿望他们梅姐,那就不要怪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好叫他装惨变真惨。
田村长被打得嗷嗷直叫,也不知道是谁,一脚刚好踢到他嘴巴里,踢人的以为田村长要咬人,还很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踢得更猛了。
而田村长被踹得当场就掉了两颗门牙,一嘴的血,也不敢张着嘴嗷嗷叫了,身上再痛心里再苦,也不得不闭嘴忍着。
眼看着打得差不多了,江红军也不好让唯一能主事儿的人跟徐大海一样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抬手组织了几个年轻小伙子,还吩咐着把田村长又给从地上提溜到由他几个儿子堆成的“凳子”上。
重新安顿好了田村长,江红军这才语重心长地劝:“田村长,你看你这是何苦呢,不说那些rou本来就是俺们屯的,你们抢东西就是不对,要是搁前些年解放军剿匪的时候,你们这就是活脱脱的嘎子寨……”
田村长这时候也不敢觉得自己委屈了,更不指望嘎子村里其他躲在家里装鹌鹑的那些人来救他们,只能江红军说啥就点头,反正他家也没啥粮食了,要赔也是从徐家人地窖里抠粮食赔。
既然双方达成了一致决定,事儿就好办了,丢下满地一百多号人,江红军他们拎着田村长以及据说负责处理rou的徐大海老爹徐福贵,一群人就这么着先往食堂去拿还剩下的rou。
青梅跟在支书身边,眼神直视前方,抬头挺胸的,一点看不出心虚的神态。
等到在食堂发现窗户被人掰开,rou也被偷了,徐福贵脸都发青了,哆哆嗦嗦就跪在地上抱头喊冤。
之前因为场面很乱,加上徐福贵这人面相显老,五十多岁就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打架的时候又直往角落里躲,所以打架的人也没特意去收拾他。
可刚才看见连村长都被人围着踢了一顿,徐福贵现在心里就一句话,还是用他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