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偷偷露出个笑。
狗子在一旁帮忙看火,一边还在围观梅姨拿回来的暖水壶很家里本就有的那个有啥不一样,眼看着梅姨站在旁边仰着脸用毛巾捂了好半晌的脸都还没擦完,不由摸着后脑勺疑惑地问:“梅姨,你怎么了?”
为啥毛巾要一直捂在脸上啊?
抿唇把笑给憋了回去,青梅拿下毛巾,干咳两声,别开脸不好意思去看狗子全然好奇疑惑的眼神,“没啥,就脸上冷得很,都冻僵了,用热毛巾捂捂。”
狗子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那梅姨你再捂捂吧,毛巾不够热了我来给你拧!”
已经笑完了的青梅默默伸手搓了一把狗子的脑袋,说:“头发有点长了,我给你扎两个小揪。”
一听要在自己头上扎头发,狗子瞪圆了眼睛,很想抗拒。
可偏偏想这么干的是梅姨……
几分钟后,狗子耷拉着脑袋坐在灶膛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放柴,整个人显得生无可恋。
唯独脑袋上两个用布条扎起来的小揪战得挺拔又骄傲,瞧着就十分神气。
下午,青梅在家翻菜地,之前大雪来得急,他们也只把白菜给收了,地还没来得及翻。
冬天的时候得把土深耕一回,将泥巴里的虫卵草根等不利于庄稼生长的动物从温暖的土层中翻到最表面来,然后利用冬天的雪来把它们冻死。
狗子人小,本是要来帮忙捡草根的,不过让青梅给撵回去了。
去年狗子一个人从柳洗啊屯来到大岗屯,虽然没冻死,可身上的冻伤却很多。
暖和的时候还不显,可一到下雪天,之前冻伤的地方就开始显出紫红色来,一摸全都是冰凉一片。
青梅把赵三明买给她的蛤蜊油拿给狗子用,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不过平常时候,青梅跟赵三明都有意不让狗子碰太冷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养好。
这事儿还是赵三明先发现,然后跟青梅说的。
要不然像青梅这样一心都落在山上的性子,估摸着怎么也要等狗子脸上身上都是冻疮了才能知道。
大概是因为平时家里的吃喝家务都是赵三明料理,还真就给他养出了家庭责任感,现在不用青梅说,家里的活计赵三明都会打理得妥妥贴贴,对狗子也比青梅多了许多关心。
从家庭责任分割上来看,两人确实有点男主内女主外的意思,青梅两眼都往外面看,一个劲儿往家里挣食物。
而赵三明就是照顾家里,再把一应繁琐的事务都给安排好。
到目前为止,青梅对于现在的生活模式是很满意的,不巧,赵三明似乎也很满足现在的小日子。
挖土,哪怕是要往深处挖,对于青梅来说也是挥挥手的事儿,一点不费力。
边挖,青梅还有余力去想这个冬天赵三明能不能做点新鲜的美食尝尝。
菜园子挖到一半的时候,院子外来了个人,好像是屯子里谁家的亲戚,身边跟着带路的刘老太。
到了院子门那里,刘老太伸长脖子往里面瞅了瞅,只看到青梅跟狗子,没见到赵三明。
刘老太撇撇嘴,挪开视线的时候还瞪了狗子一眼,这才转而看向青梅,一张风干橘子似的脸上露出个古怪的笑:“青梅啊,在家翻地呢?你男人又上哪鬼混去了?”
青梅抬眸看了她一眼,没吭声,继续低头弯腰去拾掇挖出来的草根。
刘老太身边那长得尖嘴猴腮的婶子啧了一声,挑剔地眼神在低矮的房子上遛了一圈,只在门口挂着的两排苞米上顿了顿,继而扯开嗓子发出尖锐的说话声:“是青有粮家的青梅吧?你爹都病了大半年了,听说你不是富贵了嘛,也不知道回家看看爹娘,只顾着自己吃香喝辣的,没孝心的人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刘老太在旁边笑,就好似尖嘴猴腮说的话多有趣儿似的,笑完了还装好人,语重心长地劝青梅:“青梅丫头,大家都知道你在娘家过得不如意,可再怎么说你爹娘都把你养大了,好歹没饿死你冻死你对吧?一家人没有过夜的仇,你爹都病得下不来炕了,不回去看看就太说不过去了。”
尖嘴猴腮掀掀薄得跟刀子削过似的嘴皮子,尖酸刻薄地嚷嚷:“嫁人了还是这副鬼样儿,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
狗子听得嗖一下站起来,两只小拳头捏得紧紧的,一双眼睛像狼崽子一样狠狠盯着她们。
青梅也听得皱起了眉,停下了挥舞铲子的动作。
刘老太跟尖嘴猴腮没怕,反而因为青梅终于有了反应而越发来了兴致。
两个人就站在院门口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尖嘴猴腮负责刻薄瞎咧咧,刘老太负责装好人全方位地劝青梅,总结出来一句话:你爹你后娘没弄死你就是天大的恩德,你就该回去当牛做马孝顺人家。
青梅很久没听过这么刺耳的吵吵了,嚓一声,把铲子深深地插进土里,边往院门口走边掏了掏耳朵。
尖嘴猴腮眼珠子一转,抬手就搭在院门上:“老青闺女,这么久才来给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