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对其进行发掘,就不是保护研究文物,而是不负责任的破坏。
之后的十来天里,陈教授带着学生对古墓进行研究,每一寸墙砖都被他研究了个透彻,那态度,真是恨不得把砖缝里用来粘合的糯米石灰都扣出来用放大镜好好看看。
而杨先生,则带着助理匆忙离开大岗屯,回清水镇,回省城,向上面有关部门提交对清水镇大岗屯龙凤山银国赵太后古墓发掘的申请报告。
跟了两天,韩江跟阳臻就受不住考古的沉闷了,趁着陈教授沉迷下墓道无心他顾的时候,转头就跟着青梅跑去打猎去了。
这么多人在山里停留,对食物的消耗绝对不少,更别说有陈教授他们在,江红军少不得要想办法把伙食质量给尽量提上去。
夜晚,青梅把晒得半干的驱虫草丢进三个篝火里,旁边江六伯也在撒驱逐蛇虫鼠蚁的粉末。
胡子叔拿长柄木勺搅了搅吊锅里的蘑菇野菜rou丝粥,又舀一勺起来看了看,抬头就拔高了嗓子吆喝一声:“开饭咯!”
学生公安们都拿上各自随身携带的铝饭盒,大岗屯的社员们拿出碗钵,纷纷上前排队打饭。
看见社员们都用北宋瓷碗当普通粗瓷碗用来吃饭,陈教授眼角抽了抽,干脆扭头当作眼不见为净。
没办法,这些社员们带碗上来之前也不知道这些是啥古董啊,问他们,他们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一家子都用惯了。
就算是陈教授,也不能强行夺了人家现在唯一的吃饭家伙什,让人家没碗可吃饭吧?
周堂叔端着香喷喷的粥,急着想吃,可奈何太烫,一双筷子就在碗里搅得撞上碗沿叮叮作响。
坐在不远处一双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的陈教授第一时间发现了,憋了又憋,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哎哎,铁牛老弟,你小心点,别把碗给敲破了。”
周堂叔瞅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倒是不搅了,鼓着腮帮子吹,却眉头皱了起来,显见也有些郁闷。
想来也是,他们祖祖辈辈都把这些当普通碗用了好几辈儿人了,忽然有一天冒出来一伙人,让他们吃个饭都要小心别碰了碗,可不得郁闷么。
韩江小声跟阳臻嘀咕:“没想到咱们屯儿里的父老乡亲才是真正的奢侈啊,想想看,连平时撒尿的夜壶都是北宋的古董,啧啧啧,早知道我就在老支书家多往夜壶里撒几泡尿。”
阳臻嗤他,其实心里何尝不是这么遗憾的呢。
这次回去以后,屯里的这些古董很可能就会全部被收上去。
想想在此之前他跟胖子还因为尿壶放在房间里味儿太重,半夜起床放水都是能往茅房去就往茅房去,少用了多少次古董夜壶啊。
这么一想,亏啊,忒亏了!所以老话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也难怪韩江跟阳臻做了好哥们儿,原来根源还是在这里的。
心里偷偷遗憾了一番,阳臻眼角余光忍不住就去找青梅。
对古墓的兴趣已经因为死尸给臭得差不多了,经过这几天的森林打猎,阳臻跟韩江如今又成了青梅的铁杆跟班。
之前想要跟青梅拜师的只有屯里几个年轻小伙子,最热衷的就是周大住,可现在对此最热情最直白的,却变成了韩江。
阳臻视线一挪,韩江也下意识跟着飘了,刚好在对面一个角落看见了安静吃饭的青梅。
处于这几天迅速养成的习惯,韩江第一时间忍不住吹起了青梅的彩虹屁:“老阳,你看师父,像不像武侠小说里的隐士高人?你看那永远沉稳内敛的神色,你看那隐入昏暗就能叫人轻易察觉不了的气场……”
阳臻没听完胖子的马屁,站起身端着饭就往青梅那边走了。
韩江哎哎叫了几声,没能叫住人,自己左右看了看,也端着饭菜跟着去了。
对于二人的到来,青梅垂着眼帘继续吃自己的,咀嚼的节奏都没变一下。
阳臻知道青梅在吃饭的时候喜欢听菜谱,所以也没像韩江那样东拉西扯胡吹海侃,而是顺着今晚吃的蘑菇rou丝粥跟烤鹿rou说起了自己在首都饭店吃过的菜肴。
说起吃的,华夏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大概就是烤鸭,听见阳臻说烤鸭,青梅重要抬头,给了他一个正眼。
阳臻受到鼓励,暗暗牟劲儿再接再厉。
“要说烤rou,我觉得还是蒙古人最懂得如何把它做出极致的美味……”
一旁的韩江见他们俩话题都是围绕着吃的,自己也忍不住思维转到了这个方向。
忽然想起个事,韩江来劲儿了,咋咋唬唬喊了两声,强行打断了阳臻的话,成功把二人的注意力都抓了过来。
“老阳,师父,今天我们不是去小湖泊那边打鹿了嘛,在那边玩看见了一片野花,还有蜜蜂路过。那边附近肯定有蜂窝,要不然明天咱们一起去搞蜂蜜?”
一直沉默的青梅这次率先开口了,“我也看见了。”
不过当时她注意力都在小湖泊边喝水的鹿群身上,所以没有多想。
现在想想,肯定是有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