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他看不到他更深处的东西,唯一从他眼中传递而来的,是如古井般沉寂的静默:“若无关系,你为何要救她?还用你身上百年修为凝结的血丹!亓宣,当年你以化神期修为入艮阳宗时,我便问过你,你为何而来。你从未曾告诉过我,现在我再问你,当年你是不是就是为了和颜而来……她到底是谁?”
冰雪剑飘落而起的雪花一片片飞过两人之间,亓宣缓缓垂了眼帘:“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只知,我要守着她。”
……
晏七颜遭受锟铻钉酷刑一事在之后便传遍了艮阳宗。整个宗门都沸沸扬扬,都在讨论此事。有人觉得刑罚过重,现如今她还被关在Yin森寒冷的绝地崖,也许已去了半条命;也有人觉得像合欢宗这样的魔修,就该直接被淬灭了。
“我昨日经过绝地崖外面,听到里面传来很惨痛的叫喊声,恐是那锟铻钉入体,实在太过疼痛了。”
“是啊,真是可怜,虽然她是魔修,但我见她好像也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啊。”
“你懂什么,她可是合欢宗魔修,专门找男人合欢,然后吸取你们的修为。她就是假装对你们好,博得你们同情后,再把你们骗上床。”
一群男弟子把晏七颜的事当茶余谈资,聊得十分欢快,内容更是不堪入目。另一旁的滕芷气得直接从座上站了起来,正要发怒,却被滕泽一把拦了下来。
“哥!你拦我做什么!你看看他们都说了什么话!”滕芷气得脸都青了。
滕泽冲她摇了摇头,然后直接走上前一脚踹翻了那几个聊天着的弟子的桌榻。他们被吓得一惊,其中一人恼怒的站起来:“你干什么!”
滕泽凌空一招唤出一排高阶符纸:“如果再让我听见你说七颜什么话,这些符纸会一张不剩的全打在你身上。对了,我忘记告诉你,我们山庄所制的符纸,艮阳宗每年都会采购,专供元婴期修士在外完成任务时使用。”
那弟子气得咬牙切齿,滕泽滕芷背后的山庄实力强大,他的确惹怒不起,更何况他们二人是内室弟子,有着旁人羡煞不已的资质。但若是此时就这么妥协了,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区区一个魔修,说她怎么了?谁不知道她现在快死了,被打了锟铻钉又被关在绝地崖那种地方,迟早要毙命!”
“她会不会死,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便在这时,有另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居然是九鼎山庄的九承悦。
滕家背景虽然强大,但也抵不过一个九鼎山庄,九承悦一出来,那原本还想再辩解几句的弟子瞬间闭了嘴,生怕多说一句就惹恼了他。
九承悦本来就不喜欢这群呱噪的人,推选大会当日所发生之事,他当然也是亲眼目睹的,晏七颜隐藏着秘密,他本来就有所怀疑,但却没料到她竟然是魔修……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魔修?她若是魔修,这群叽叽歪歪呱噪的人,早就堕入魔道几百次了。
他心中十分不爽,觉得自己竟与这群愚蠢的人一样,是在最后才知道的。滕泽没想到九承悦会忽然开口:“九师弟。”
九承悦入门比他们晚,这一声师弟并为过。
他似乎也没在称呼上多计较,而是瞥了滕泽滕芷一眼:“与这些人,有什么可多说的。”滕芷开口道:“你是不是也不相信七颜是魔修?”
“她是魔修毋庸置疑。但与北魏相传的那个,未必是同一人。”九承悦一甩手,“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去问问她不就行了,有什么可传的。”
问她?可绝地崖他们进不去啊……
滕芷还在皱着眉头,却见九承悦已抬脚往绝地崖方向走了去。她看了一眼滕泽,两人点了点头,均跟了上去。
沮渠封坛这几日一直惶惶不安,特别是当他得知晏七颜受了刑重伤,还被关押在了绝地崖。自己明明应该恨她,讨厌她,厌恶她,但不知道为何满脑子都是她留给自己的话,她温和的目光,她将自己抱在怀中时,如玉的模样。
人人都说,是她害得北凉国破灭,是她想得到自己身上的应龙血脉……但直到现在,她连自己的半个手指都未碰过。
她送他入宗门,她替他拦下闯塔罪责,她做了这一切的一切,她并没有伤害他啊。
缓缓摊开手掌,上面有一粒化身丹,是段柏渊交给他的。几天前,他为了晏七颜的事找到了段柏渊。他想问清楚关于魔修七颜的事情,包括当年北凉和北魏所发生的,到底是不是她所为。段柏渊却一字不说,只交给他这颗丹药:“你若想知道,自己去问她便可。”
鼓了鼓勇气,他将化身丹一口闷了下去。
化身丹化身需凭想象将自己幻想成另一人模样,在一个时辰内,就可以维持那人的形象。沮渠封坛脑海闪过几位仙尊的模样,唯独自己的师父亓宣格外清晰。
待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成了亓宣的模样,翩然仙姿,超凡绝然。
……
绝地崖玄门,守卫的执法堂弟子看到前方传来脚步声,抬起头,竟是掌门亓宣。只是他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