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极而泣。”周惠嗔道,嫌弃地看了宋毕一眼,然后转而捧起甄杳渐渐丰润起来的脸颊,噙着泪美滋滋地说,“看我家杳杳的眼睛多漂亮。”
“检查显示一切都好?”
宋渌柏颔首。
甄杳趴在周惠的肩头,心里骤然松了一口气,像是厚厚的Yin霾被挥去,陌生而熟悉的阳光终于重新投射下来。
许医生说她虽然还有心结,但心理状态确实已经好了许多,不足以对身体机能再造成什么影响。
她不用担心一切又“得而复失”,终于可以坦然地和众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那就好,那就好。”宋毕连连点头,他也能给昔日好友一个交代了。
激动之后,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庆祝。
“不是吧!大哥二哥都有过和杳杳独处的时间,怎么轮到我就直接取消了?”
“谁让你整出个幺蛾子?”宋毕冷哼,“就当是给你的惩罚。”
“那没有这事,你们就会让杳杳跟我住吗?”
周惠微微一笑,“当然不会。我们都回来了,哪儿还有让你们单独出去住的道理?你们可以不回来,杳杳陪着我们就行。”
一时间,餐桌一侧三个男人都沉默了,脸上表情各异。
宋渌柏抬眸看向斜前方,正好把某个抬眼偷偷看过来的小姑娘抓个正着。
甄杳心里一跳,慌里慌张地垂眸端起面前的热果汁喝了一口,酸甜的滋味一路灌进心口,热意则蔓延到了脸颊上。
糟糕,本来面对宋渌柏就心虚,有家里其他人在时就更心虚了,仿佛在做什么坏事。
……好像的确就是坏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人都很有默契地又增加了回老宅的频率,而画展的事情收尾得格外快——摄影展主办方做出了赔偿,并发布了诚惶诚恐的道歉声明,道歉的对象也包括甄杳。
声明中相应的称呼,应宋氏律师的要求特意写为“宋氏股东甄小姐”,同时还恭喜她身体康复、重获光明。这下甄杳拿到宋氏股份的事彻底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网上对于她“失明”的议论也自然而然地失去踪迹。
而宋历骁个人的处理方式更为简单粗暴,直接公开表明从此不会再和任何第三方合作。
业内如何怨声载道甄杳不得而知,她不止一次地问宋历骁这对他本身的摄影事业会不会有影响,而后者则再三告诉她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不缺这些机会,也不缺这种所谓的资源。”青年笑得不以为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手刚一碰上去,一道冰冷的视线立刻就扫了过来。
“哥,你干嘛这个眼神。”
“我什么眼神。”
“要吃人似的,不就捏个脸吗,又不会捏疼她,我有分寸。”
甄杳坐在沙发上大气不敢喘,根本没勇气抬头去看宋渌柏的表情,直到他一言不发地端起杯子回了书房她才松了口气。
稍微平静下来之后,甄杳又想到了刚才看到的声明里的那个称呼。她很清楚宋渌柏让律师这么安排是为了给自己撑腰,虽然她并不在乎这些,但不代表不会为他安排的这些细节而感动。
……
慢慢的,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轨,宋毕也开始替她计划重返校园的事。
甄杳继续和周惠、宋毕一起住在老宅,其他三个人会在不忙的时候尽可能回来。或许是回来吃一顿饭,或许是回来住一晚。
明明最开始就是这样的生活,区别只是现在复明了,但她却挺不习惯的。
一开始还想不明白,后来甄杳突然发现,自己可能是有点舍不得。
这段日子以来,两个人的相处都在周惠、宋毕以及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她看不透宋渌柏内心的想法,出于心虚也会有意无意地减少和他单独相处的时机。
但是,她心里忍不住有点失落,觉得那些还没真正理清的东西或许就要这样不了了之了。
直到一周后的某个傍晚,这是少见的没有别人在场,只有她和宋渌柏共处的一次。
男人拿着几份文件路过客厅,甄杳欲言又止地抬了抬眼,最后又赶紧心无旁骛似地紧盯着电视屏幕,攥紧了手里的玻璃杯。
然而他走过她身边时,一封薄薄的东西飘然落到她脚边。
甄杳本能地侧头往脚边一看,看清掉下来的东西时却一下子愣住了,下一秒心脏狂跳起来。
是一个信封,一个粉色的信封。
最重要的是,信封的右下角有个标记。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自己准备好要递给程迟的那封情书信封上,就画了这样一个小图案,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对方能认出这是自己的信。
然而当初没能起到作用的标记,却在今天让她认了出来。
“想看?”宋渌柏不知何时走近了,两个字低沉微哑地从她头顶落下来。
甄杳心跳如鼓,眼神躲闪,“我,我……”
她紧张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