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就像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渌柏哥哥。”
宋历骁立刻道:“怎么大哥的你也猜得出来?”
“……我一个个排除的。”明明看不见,但她却还是垂着眼想避开那束可能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搁在腿上的双手动也不敢动,不自在得连指尖都快僵住了。
几个人顿时围着沙发上的小姑娘一通夸奖,只有坐在旁边的男人难以察觉地轻轻皱了皱眉。
那头宋历骁还在说:“还以为不熟的人你就猜不出呢。”
“难得渌柏这么配合,”宋延辞说,“可惜没把你难住。”
宋渌柏忽然站起身。
“怎么了,这是要去哪儿?”宋毕抬头,“该不会要走了?”
往常几个人在周日晚上各自回自己住处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还有点事没处理好。”说着略一停顿,又道,“我去书房。”
“这还差不多。”周惠接话,“不止渌柏,你们几个都是,要是没什么必要情况就多在这边住,一起多陪陪杳杳。”
“我倒是想跟杳杳待一块儿,但要是天天在几个公司间连轴转,我就是想回来也没机会啊。”宋历骁意有所指地低哼一声。
闻言,甄杳忐忑地侧了侧身。
“历骁哥哥。”等宋渌柏走后,她往旁边凑了凑,低声道,“渌柏哥哥突然走了,是因为生气了吗?”
“放心,他要是因为这个生气,刚才妈让他把手伸出来的时候他就不会配合了。”
“那就好,不过……要不是我问起你这些不该说的,你也不会非得去做不想做的事了。”
宋历骁一愣,正要跟她解释,一句“其实跟这件事关系不大”又咽了回去。
听小姑娘这么说,似乎觉得他是因为说实话才惹得宋渌柏不高兴?想到这他握拳挡着唇轻咳一声,这才勉强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笑。
既然这样,他不坑宋渌柏一把为自己报仇就说不过去了。
“没什么,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他和爸想让我接手公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假惺惺地叹了口气,“这种话谁听了也不会高兴,他这么做也正常。”
甄杳不由得回想起刚才摸到的那只手的轮廓,手好看声音也好听,但是其他的却和她想象出的天差地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亲自来蒋家“解救”自己的缘故,她忍不住就在想象里将他的样子从方方面面进行美化。
即便他好像不太待见她。
“那去接手公司了,你喜欢的那些事怎么办?”甄杳回神后转而问道。
宋历骁心里软了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总有办法,放心吧。”
……
晚上回房前,周惠像昨晚那样给甄杳端来一杯热牛nai。
“惠姨。”察觉到对方起身要走,甄杳忙脱口喊道。
“怎么了?”
“今天去医院的事,大家都没有提起过。”她攥紧玻璃杯,“我知道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但是……”
“杳杳。”身侧的沙发再度下陷,温热柔软的掌心贴上她的脸颊,“我们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有任何问题,那我们就一起想办法治好它。”
“可是,这不是能通过手术方案或者吃药就解决的病因。”她声音很低。
心理原因……可谁知道会持续多久呢?如果她永远走不出去,是不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我很感激你们对我的好,但我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更不能因为这个模糊的结果成为你们长久的负担。”
与其等以后把美好的感情耗尽,她可以趁现在自己主动离开。
趁宋家没有感到负累,也趁她没有太过依赖。
“傻孩子。”周惠心酸得差点掉眼泪,“我说过会照顾你直到彻底好起来,如果复明之后你不想走才更好。我和你父母认识这么多年,早就把你当成我半个女儿,渌柏他们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没多少时间回家,你就当是陪我吧。”
看着小丫头眼圈红红的模样,她深吸了口气叮嘱:“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跟惠姨说第二遍了,好不好?从今天开始,就真正把我们当一家人信赖和依靠。”
两人坐在一楼客厅说着话,没留意到投射在二楼回廊上的影子忽然动了动。搭在栏杆上的那只手白皙修长,片刻后静静收了回去,隐没在墙角后。
走廊光线延伸至尽头也没抵达黑沉的眼底,他静立一会转身折返。
这番两人间的谈话很快结束,甄杳眨了眨因哭过而有点酸胀的眼睛,捧着佣人重新热好的牛nai安静地喝着。
惠姨已经回房了,现在客厅里就她一个人待着平复心情。
忽然,安静的别墅内有人打开了房门,然后踩着楼梯慢慢走下来。
这个脚步声……
甄杳顿时坐直了身子,赶紧喝完了最后一口牛nai,在假装没听见直接迅速回房和继续坐着这两个选项里天人交战,最后壮着胆子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