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shi透。
“将军找个地方先躲躲雨吧!”
“好!”义安郡多山,他们此刻正行在山道上。沈隽记得这里不远处便有一座供来往行人歇脚的亭子,他领着部下朝亭子方向奔去。
“郎主,坐稳了。”
车厢外亲自驾车的刘温昌见状,转头朝车厢里的沈凤璋低声叮嘱了一句,也一抖手里的缰绳,加快速度,追上大部队,
沈凤璋只听到刘温昌喊了一声响亮的驾,随后马车咕噜咕噜转动的声音便一下子急促起来。她能感觉到,马车越行越快。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再这样下下去,势必要耽误她回建康了。沈凤璋正这样想着,忽然感觉到,马车在快到一定速度后,并未减速,反而再度快起来。
怎么回事?这样的速度似乎有些危险。还不等沈凤璋想问清楚,她就听见车厢外也有人在喊:“刘大人,马车太快!雨下这么大,这样太危险了!”
在听到这样的提醒后,沈凤璋察觉到,马车的速度并未降下来。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马车出问题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见刘温昌转过头来,深吸一口气,冷静道:“郎主两匹马都不受控制了。”
尽管刘温昌声音冷静,然而在沈凤璋看不到的地方,他神情里却显出几分焦灼。这两匹都是Jing心养护的好马,膘肥体壮,四蹄有力,此刻又像是被人下了药,又像是比下了药更加狂躁,他一时竟然制不住它们。
“吁!”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旁伸出,一把抢过刘温昌手中的缰绳。
刘文昌一抬头便见沈隽冷着脸,神情肃穆。
疯狂暴躁的马匹力气极大,强拖着车厢往前,然而在沈隽的拉拽下,这两匹马终于渐渐慢下来。
两匹马发了疯,奔过去的前方是悬崖峭壁。见到两匹马被控制住,刘温昌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如果还制不住两匹马,他就只能一掌劈死这两匹马了,但这么快的速度,劈死马后,骤然停下,很可能会让郎主受伤。
车厢里的沈凤璋虽然神情镇定,稳稳坐着,但在察觉马车速度减慢之后,犹如□□一般挺拔的坐姿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看似缓和下来的马匹忽然间剧烈抽搐了一下,嘶鸣一声,彻底发狂,拖着车厢朝前方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正拉着缰绳的沈隽也未曾料到手下的马会出这样的状况。眼看着发狂的马正拉着马车往悬崖冲,他死死咬着牙,手上紧紧抓住缰绳不放,手背上青筋暴起,显出几分狰狞。
“把沈凤璋叫出来!”沈隽一边与发狂的马匹僵持角力,一边冲着刘温昌喊道。
不用沈隽说,坐在车厢里的沈凤璋就已经决定要下车。
很显然这两匹马被人动了手脚。对方想要置他于死地,继续坐在车上,唯有死路一条!
暴雨如注,苍灰的雨幕遮天蔽日。
倾盆大雨之中,浑身shi透的青年双腿夹着座下马匹,控制着自己的马跟上马车,双手则紧紧拉着一旁的缰绳,手臂用力到指节发白。而在车厢之中,一道人影晃动,正试图从颠簸不已的车厢里出来。
刚拉开车厢门,车厢外的大雨,便瞬间如鞭子一般抽打在沈凤璋脸上,顿时将她浑身打shi。
马车仍在飞速地往前行驶着。喧嚷的雨声之中,沈凤璋听到沈隽喊了声过来。
沈隽深呼一口气,将所有力气集中在左手上,用左手狠狠拽住缰绳,另一只手则朝沈凤璋伸出去。
同样在马车前的刘温昌见状,急忙帮忙拉住缰绳。他虽然有功夫在身,但车速如此之快,他若是带郎主跳车,更加危险。
虽然平日里沈凤璋一直表现出很嫌弃沈隽,不屑与他来往的模样,但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沈凤璋也顾不了那么多。
大雨滂沱之中,身着雀金裘的青年一把脱掉碍事的大衣,毫不犹豫探身去握另一人伸出来的手。
马车急速奔驰,颠簸晃动。
两只手在空中错开了几下后,终于牢牢握在一起!
双方同时用力。
身形单薄的青年一下子从马车上落到身材高大挺拔的那名青年马上。
见沈凤璋脱离马车,沈隽心中一舒,手上松了一松。
失了钳制的马车瞬间朝悬崖奔驰而去。沈凤璋坐在沈隽马上,只隔了数秒便听见一声响亮的,坠入崖底的轰隆声。
那声音是如此之响,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在沈凤璋耳边久久回荡,挥之不去。
不对。不是回荡!
沈凤璋忽然反应过来,她耳边轰隆的响声并非是刚刚那一声巨响,而是真的是山在轰隆作响!
她猛然抬头,便见山顶上一道黄褐色的洪流裹挟着巨大的山石,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浩浩荡荡从山上冲下来。
是泥石流!
义安郡本就多山,最近又反常的大雨不断,早就已经山石松动。这回这么大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