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之色,“不错。你既然已经明了孤的意思,那孤也不再多言。据孤所知,建康周围属城有不少盗贼,你若是能在半年内督捕这些盗贼,孤便将你调任。”
沈凤璋推动着手下的白棋往左移了三步,然后才抬头看向当今至尊。
车厢里一时间寂静无声。清脆的鸟鸣声以及涓涓溪流声从车窗外传进来,远处踏青的郎君女郎嬉笑之声也清晰可闻。
透过帘布映进来的阳光将沈凤璋纯黑的眼眸照得格外明亮,她俊朗清秀的脸庞上带着笑,看上去温文尔雅,谦逊平和,然而格外笃定的声音却透着几分张狂自信,“无需半年,三月足矣!”
“好!”当今至尊抚掌大笑,沈凤璋比他想得更有锐气!他亲自在沈凤璋肩膀上拍了下,“那孤就拭目以待了!”
……
沈凤璋担任中尉一职的消息很快就传开去了。但凡知晓这件事的,个个惊讶不已。
钟山别院,袁九郎正大摆宴席,与人喝酒。酒宴上有人提起这事,袁九郎刚刚入口的酒差点没喷出来。
他轻咳两声,满眼不敢置信,“严三郎,你方才说什么?!”
严三郎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沈家小郎君被当今至尊赐了中尉一职。”
“不可能!”袁九郎摇着头,中尉这个官职,品级不算低。往日里,像他这样的世家弟子,起家官也就是六品,区别在于世家弟子起家大多是秘书郎、著作郎这样的清官,而中尉算是浊官。但就算他看不上中尉一职,也知道中尉这个位子很重要,各方都想在上面安上自己的人。
沈凤璋一个草包,怎么可能突然就出仕了,还拿到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官职?
见袁九郎不信,有人忍不住开口:“九郎,这事是真的!沈凤璋如今都已走马上任了!”
袁九郎执着酒杯,眯眼看向严三郎等人,“那你们到说说,她是怎么莫名其妙捡了漏的?”
严三郎看了眼左右,微微压低嗓子,“这事,说起来和当今那位有关。”
纸包不住火,沈凤璋和当今至尊一起赌双陆这事到底从那日的侍卫们口中传了出去,不过具体内容却没人敢说出去。
传来传去,最后就变成了沈凤璋和当今至尊赌双陆,输了一大笔金子,讨得当今至尊欢心,得了这么个官职。
当今至尊这些年荒唐事没少做,昔年曾因在宫外赌双陆而误了朝,更有宠信殷贵妃,大兴土木建造宫殿之事。
像袁九郎这样出身显赫的世家弟子,明面上不显,背地里却都不怎么瞧得上当今至尊。
因此一听沈凤璋这官职竟然是这么来的,袁九郎半点不怀疑这个传闻的真实性。沈凤璋本来就是这种阿谀奉承之人,当今至尊又荒唐。他冷笑一声,面上满是不屑,“沈凤璋这人真是越来越下作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真令人不耻!”
在场众人纷纷应和,脸上都是如出一辙地鄙夷不屑。前不久,他们还以为沈凤璋变好了,不再如以往那般卑躬屈膝,现在看来,真是秉性难改!沈凤璋还是往日的沈凤璋,奴颜媚骨,靠着手段媚上,她这样的人,就算为官,也只能做佞臣!
袁九郎饮了口酒,满是不屑和轻蔑,他倒要看看,沈凤璋这个草包能做出点什么事来!
……
被人小瞧的沈凤璋这时候还真遇到了困难!上一任中尉被免职后,不论是世家还是寒门都在争中尉一职。哪方都没想到当今至尊会毫无征兆,空降一个沈凤璋担任这一职。
回过神来之后,寒门这一方立刻笑开了。
沈家本来就是寒门出身,沈凤璋前段时间还专门跑了一趟寒门中与她祖父、父亲有旧的叔伯家,显然是有意投入寒门。当今至尊此举,明面上是不偏不倚,不管哪方的人都不用,实际上就是在偏帮寒门。沈凤璋不和寒门亲近,难不成会和世家亲近?
庾思忠等人本来还想再晾沈凤璋一段时间,在她走投无路,做官心切之时再拉她一把,让她对自己这方感激涕零,忠心耿耿。眼下情况有变,他们顿时放弃先前的计划,直接派人去拉拢沈凤璋。
然而没想到的是,派出去交好、拉拢沈凤璋的人居然被沈凤璋搪塞回来了!
庾思忠等人得知消息后,心中颇为愠怒,“她拒绝寒门一方,难不成还真想投靠世家不成?!”
他们当即派人去查沈凤璋的情况,结果却得知沈凤璋也没有和世家亲近起来,甚至于,她反而推拒了几次世家弟子聚会的邀请。
庾思忠等人思忖之后,纷纷冷笑起来。沈凤璋想两不沾,那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建康内史是寒门一派的人,知晓上面的意思后,便处处为难沈凤璋,钳制沈凤璋调查盗贼的举动。
内史府里,长着一张长脸的内史端着茶,表面上客气,实际说的话却滑不溜秋,处处推脱。他抿了口茶,皱起眉,越发显得脸长如马脸一般,他看着沈凤璋,满脸为难,“沈中尉,不是我不愿给中尉你方便,实在是在宵禁之后,沈中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