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赵令源想了想:“似乎很爱他夫人,叶嘉言人也很好,至少在他离开空桑山之前留在清河镇的那段时间,一直在替清河镇降妖伏魔,当时很多人都只是以为他是普通的修士,包括我在内,听他们讲叶太子之时,我虽然曾想过他是神仙,但也没敢往他是天界太子那方面去想。”
“您想的确实没错。”越秋开了口:“毕竟,联想到普通仙人和高阶修士还容易一些,但是若是联想到天界太子,委实是有些让人为难了。”
叶嘉言的身份何等尊贵,他是天界太子,生来就是上神,若是当年不执意爱上人界女子引起天帝雷霆震怒从而让他去讨伐空桑山的妖魔,出了意外身陨道消,也不至于让如今的天帝叶辰衍接手天界了。
叶嘉言在人间的确颇有赞誉,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多年后还成为人间茶余饭后口耳相传的传奇。
其实天帝当时也不过是一时气急,想让叶嘉言戴罪立功,叶嘉言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他又怎么忍心真的让他出意外?至于他在空桑山的事……
后来天界众人也只得把它归为是造化弄人了,据说,当年天帝也曾认为这件事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想要追查到底,只不过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因为看起来如此天衣无缝,像是完全出自妖魔的杰作,不过以叶嘉言的神力,该不会是死这么轻易就死在战场的人,但种种迹象都指向妖魔界,天帝也只能加大讨伐力度。
“当时跟着叶嘉言去的还有现任天帝叶辰衍,他当时从空桑山回到天界,听说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眼睛都哭肿了,听他说,是他兄长保护了他,这才幸免于难。”谢峥接着开口道:“这件事情修真界的很多前辈都知道,我也略有耳闻。”
乐辞点了点头道:“若是说兄弟情深倒也不足为奇,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发不出声音来了,连忙把话头转向别处才能重新开口道:“我挺替这件事感到惋惜的。”
听到这里,谢昭昭不由得在心里慨叹道,这叶嘉言得是多好的一个榜样爹啊,人又深情又对兄弟都能这么好,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气人的倒霉儿子呢?她真替叶嘉言惋惜。
故事听到这了,谢昭昭又陷入沉思,连接着之前遇到的一桩桩糟心事,她逐渐回忆起来,想起上次在火堆旁和越秋谈心所说的伤害慕瑾之的人是用仙力种下来的心魔蛊。
她谨慎着试探开口问了一句:“那天界,有没有下令追杀过叶嘉言的遗腹子?”
“这个……”乐辞开了口:“据我这阵子去镇上听的戏文版本来说,应该是没有的,更多是说仙帝后悔了想把叶嘉言的遗腹子接回天界抚养,但一直下落不明。前任天帝因此觉得心力憔悴,才让位于现任天帝叶辰衍。”
“不过,其实天界的事情凡人又哪里说得准,但我确实也没。”还没等谢峥接着乐辞说完这句话,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女放下了碗筷。
谢昭昭听到了这,脸色一遍,忽然像风一样大迈箭步冲了出去。
她偏偏把乐辞马上要说的那句注意安全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
时至秋末,已经快要入冬,清河镇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谢昭昭打着油纸伞跑出去的时候,脚上的绣花鞋都要被地面上的水打shi,可是她却浑然不觉。
跑出去的时候小姑娘没想那么多,可是跑出前院的时候,谢昭昭才恍然意识到,她其实没必要这么急的,况且,她这么急到底是为什么,是要去找什么人吗?
打着油纸伞,谢昭昭穿着绣着大片可爱小兔子的白色立领袄和胡萝卜色的比甲,外加一件百蝶戏花的马面裙,这样的装扮在此时此刻冷风呼啸的天气里,不加披风未免显得有些单薄。
但出门的时候,谢昭昭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会不会冷的问题,她一门心思的跑了出来,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她出来一心一意就是为了找慕瑾之。
冲出来的时候,凭借着一腔热情,可是跑到这里的时候,谢昭昭却又不知道见到慕瑾之该说些什么了。
她正在发愣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的花园的凉亭里,有人在弹奏古琴,听旋律凄美婉转,琴声阵阵如黄鹂泣血,又如空山新雨,谢昭昭循声而去,脚步刚踏到凉亭前,就听到琴声忽然断了下来,是极其不和谐的破音传入她耳中。
谢昭昭顿住脚步,抬起头来,油纸伞的雨滴从她的伞上纷纷滴落下来,弹琴那人也抬起了头,少年清澈的不含有一丝杂质的眸子映入她眼中。
是慕瑾之,他的手指已经沾了血,琴弦有一根断裂开来。
对比面前的大魔王,谢昭昭的样子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狼狈不堪,小姑娘的云鬓几乎要散落开来,马面裙的裙摆上已经沾满了雨水。
她这副模样,浑身上下都在印证着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是为了找慕瑾之特意跑过来的。
慕瑾之垂了眸,琥珀色的瞳孔一暗,眼底情绪如同浪chao翻涌,他及时把这些情绪收了起来:“谢小姐不同他们吃饭,跑过来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