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要不是那位大安国长公主能跟苏苒之牵扯上一点亲缘关系,而曹子年又是皇帝上辈子的兄弟,长公主是皇帝的妹妹。算下来曹子年跟苏苒之也有点亲缘关系——虽然这真的可以称之为八竿子打不着,一亲三万里的亲缘。但那也是实打实的亲缘。
恰恰符合‘请替’的条件。
不然王母也不会大费周章的绑了这两人来。
她从数万年前就开始布局,自然防备着这两人万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留有后手。
王母将两人扔在鼎边就开始闭目养神,等苏苒之和秦无找过来。
她觉得曹子年和陈若沁太废物。
当年她已经拼着修为受损,用功德之笔给这两个人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机会——让陈若沁借机分开苏苒之和秦无,并将最开始并未踏入修行一途的苏苒之赶出门派。这样就给曹子年‘替命’创造基础。
却不料他们连一个未曾修炼的小姑娘都搞不定,还硬生生被苏苒之找回了功德之笔和钝剑,就连秦无……
王母眼中闪过狠戾之色,这个当年被苏苒之捡回来的少年,他不惧魔气也就算了,如今怎么能做到轻而易举的使用魔气?
要知道,如果魔气可以为人所用的话,那么数万年前的那场天灾也不会出现了。
“秦无是一个变数。”
王母端坐着,口中振振有词,“不过不要紧,只要苏苒之没了,他也决计闹腾不出幺蛾子。”
说完后,王母微微扬起下巴。
从她的宫殿处,能看到那瑶池之水也因为她的举动而在不断减少。
被她勒令闭门思过的兆恩老君不知何时出现在瑶池边,他看着那不断下沉的水面,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看不出喜怒。
兆恩骤然转过头,好像在与王母对视。
片刻后,兆恩举步往宫殿内走来。
王母没有丝毫惧色,看着步步逼近的兆恩,发伤的珠钗都不带晃动。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先开口的一般是弱者,是求饶之人。
兆恩以一己之力让所有蟠桃早熟两日,终究敌不过全盛时期的王母,他渐渐有些扛不住王母的威势,道:“你还想替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王母眼睛微眯,她这次没有像在桃园内那样否认,脸上也没有丝毫怨毒之色,胸有成竹道,“你以为自己提前两日将她召唤回来,就能阻止得了我吗?”
兆恩说:“据我所知,她在不在天庭,根本不会对你的身份有任何影响。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掌握权利。”
“所以我和她和平相处了数万年啊。”王母此刻觉得兆恩这些话有些天真,她抿唇一笑,说,“要不是后来她将我们困于那破房子里,逼着我们出手,我也不会有想除掉她的念头。”
假兆恩这下全然明白了王母的心思。
她一个人作为天下共主,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柄,无人敢反驳、忽视她的话数万年,结果身边那个闲散只会种药、烹茶的神仙有朝一日居然将他们都困起来,逼着她改决定。
那凌驾于王母权利之上的绝对武力让王母嫉妒到几乎要失去理智。
她甚至想起了苏苒之身边那十二个神女偶尔也有不听她话的时候——有次她想惩罚一户对她神像出言不逊的人家,让他们家家破人亡之余,还想让暮岁将冬日延长半年,饿死那地方的百姓。暮岁自然是不答应,说:“这您得先找我们大人。”
那句‘我们大人’让王母如鲠在喉多年。
因为她居然不敢找苏苒之给暮岁下令。
所有的怨恨不断堆积、叠加,最后终于被王母找到了机会——她拿到了遗落的功德之笔。
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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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和秦无此时也没闲着。
她手里拿着桃枝,感受着桃树对自己的牵引,准确在桃林中找到那株矮小的桃树。
不过,这回苏苒之没有摘桃子吃。
她将手按在桃树上,曾经属于她的所有的记忆正在飞速回归。
桃木有灵,桃枝蕴灵,苏苒之在三界崩塌,自己又再也抵抗不住时,干脆撤去身上防御,将剩下的清气就近洒下。
庇护了桃枝,也保住了秦无。
还有功德之笔中仅剩的十二根金线,被她分给了掌管月份的十二个小姑娘。
如今,沧海桑田已过,桃枝一直惦记着苏苒之。
在她记忆未全时,替她补回所有丧失的记忆。
温暖的阳光洒下,桃子散发出清甜的味道,好像反哺的乌鸟一样。
桃树低矮又苍老,他苦守数万年,他的大人终于回来了。
苏苒之恍然意识到,秦无身上那能将所有魔气禁锢在他体内,同时不会被外人察觉的力量,就是她自己的护体清气。
只要有这清气在,别说三界崩塌,天道崩溃,就算三界重归于混沌,秦无也可平安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