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免于摔下去。
他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惭愧,但对大和尚打心眼儿里的信任还是让他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大和尚也惊讶不已:“你觉得那昭乐郡主跟你娘长得像?”
他说:“怎么会这样。你娘和昭乐郡主完全是两个人,一点都不像。”
曹子年脑子更像一团浆糊了。
大和尚见他这样,心中骤然升起一股微妙的愤怒。
三十多年前的他也是这样,那会他年纪也不大,又恰好修炼有成,只感觉自己一个人能拯救全天下。
后来他冥冥中好像‘看’到了未来。
前来祭拜的百姓听他讲自己所‘看’到的那可以压制魔气、拯救苍生的人,就差把他当活/佛来拜了。
然而如今三十年已过,他曾经‘看’到过的场景一个都没出现过。
甚至连一向聪颖,颇有慧根的小弟子这会儿都人事不省,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
大和尚愤怒,他感觉自己被骗了。
骗得彻彻底底。
一个人若是深信某个观点,无论旁人给他讲再多漏洞,也会在潜意识中为自己所认定的东西添加补丁。
但同理,他心里若是一旦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那么就会自觉寻找出无数漏洞来。
大和尚现在就是开始怀疑自己三十年前所‘预见’的全都是假的。
不过,他对两个一手带大的孩子的感情是真的。
因此这会儿来会在听到大弟子喊‘娘’,就出离愤怒。
——那冥冥中的‘预见’,折腾了他不算够,还要来折腾他弟子吗?!
他分明见过子年的母亲,子年的全家人,跟那昭乐郡主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像。
更何况,那位传闻中的长公主是大安国国君亲妹妹,如果现在还在世,恐怕比子年大不了几岁,怎么可能当娘?!
大和尚掐了掐眉心,回忆说:“三十一年前,我路过你家,自那使剑之人手中救下你,你娘还有一口气,我记得清清楚楚,她跟昭乐郡主没有一点相像。子年,你娘跟你长得几乎一样。”
大和尚继续说:“此前你说自己放下了灭门仇恨,我原本不欲与你讲这么多细节,但……如果你脱口而出的认为那跟长公主相像之人就是你娘,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他看着一脸震撼的曹子年,说:“惠济,不要误入歧途。回去后,为师为你剃度。”
他所受过的苦,不想让弟子再受一遍了。
曹子年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他期盼了数十年的事情居然被师父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泪眼朦胧中,他感觉自己脚下的独木桥再也不晃了,而且有越走越宽的趋势。
曹子年重重点头,说:“我们还要治好小师弟。”
大和尚苦笑一下,他根本没底气:“为师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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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不动声色的喝完一杯水,继续给桌上几位倒茶。
斟茶讲究七分满,是待客之道。
苏苒之心中对那墨迹来源已有了猜测,但总归是她的私事,这会儿不方便给两位城隍详说。
为了印证她的猜测,苏苒之继续问冯城隍:“凭空出现在长公主府的墨迹,是没有丝毫顺序、条理的吗?”
“可不是!”冯唯纲见苏苒之亲自给他捧茶,激动万分,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尽数往外吐露,“最开始那些墨迹只是出现在长公主卧房里,准确来说,是出现在桌案上,好像真有初学者开始练字一样。渐渐的,桌案被写满,字迹开始出现在卧房之外、皇宫之内。”
冯唯纲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依我所见,好像还真人把长公主府邸,乃至于皇宫当作纸张来练字了。而且啊,这个练字的人很有针对性,从长公主卧房起始,最后落于皇帝脸上。那会儿皇帝被吓得不轻,日日都要高人守着,可依然无济于事。国不可一日无君,眼看着他整日都在疑神疑鬼,我才现身告诉他并非鬼怪作祟。”
苏苒之挑了挑眉,表现出适当的好奇心。
“哦?那墨迹写得是什么,您可有印象?”
“最开始就是简单的横、竖、点、撇、捺……后来就是口、令等方形、菱形字。”冯唯纲砸吧砸吧嘴,“这么一说,还真像练字。”
苏苒之已经可以肯定那是自己当年练的字了。
一般人练字除了基本的笔画外,会从二、三等排列顺序入手,而她爹却把她当活字印刷术来教,基本功扎实后,直接就上手方形字和菱形字。
不过苏苒之可能真有练字天赋,写得有板有眼。
冯唯纲继续说:“但……真要是有人练字的话,整个长公主府里的所有人怎么会全都看不到?但假如是鬼的话,我这个城隍又怎么会毫无发现?”
长川府城隍爷适时的提出一个设想:“会不会有人用阵法隐身了自己?”
冯唯纲:“不可能,阵法会引起灵力波动,我当真是一点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