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摇着尾巴,像一只害羞的大猫:“嗯,六年前送上来的。”
“做得不错。”
于是,大猫白御更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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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敖庆再也不是那个看了民间‘董永和七仙女’话本就要去偷看仙子们洗澡的三岁小龙了。
他几番张开嘴巴,才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这几千年都在落神岭那个……睡觉,你身体里的这股力量,落神岭也有,不过比你身体里的少很多,而且最近已经消失了……”
敖庆只是反应比较慢,但思考的深度不亚于白御。
“你刚刚是想看我有没有沾染到这股气息吧,我没染上。千年前,落神岭中部有一位神女落在此处,那股力量似乎很忌惮神女,便没有继续蔓延。”
敖庆到现在还没懂白御最后发疯一样质问他的原因,他看着面容呆滞的老虎,自以为理清了脉络,继续说:“你不断虎啸是因为对抗这力量吗?不对,按理说这股力量应该是山林中落脚的,你是救了此地山神,才被迫沾染上的这些力量吧?”
石头人没想到这条看起来傻乎乎的龙居然能再次点破真相。
他挪动到白御旁边,耗费自己生命来为呆滞的白御注入一些生机。
石头人再次缩小了一截儿,看向敖庆,说:“您说的不错。数千年前,这里还不是石山,山岭上长满了树,我自己便是一颗扎根在石缝中长大的柳树。一番机缘巧合之下,我生出了灵智。再加上那会儿山路还不像现在这样不好走,经常有读书人上山念书,山风将书本中的文字传过来。我听到了很多圣人的言论,日积月累,数百年后,我自己也能记住、理解很多东西。”
再后来,那棵柳树越长越大。
他脾气温和,山上的小动物们都喜欢在他附近安家。柳树好不容易找到伴儿,就将自己学到的知识讲给这些还未成Jing的动物。
动物们凝聚灵气,周围便催生了不少灵药。
又过了几千年,柳树就这么误打误撞的成了山神。准确来说,是他扎根的巨石与树一起成的神。
他们互为一体,不可分割。
石头人脸上没有五官、没有表情,但能看出一丝悲戚来。
他说:“一千多年前,我突然发现进山的百姓数量与出山的百姓人数对不上。因为山上植被丰饶,靠山居住的百姓会上山捡树枝或者砍柴——他们也不会挑老树砍,更不会无节制的砍,山上植被成Jing后也不会跟百姓们过不去。我当初发现不对,是因为在一个月内,进山砍柴的百姓有三十位,出山的却只有一个。”
纵然是山神,对此都惊愕不已,还以为自己山上出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妖怪。
他将灵智开化的小妖都叫过去询问一番,才发现问题很严重。
因为小妖们居然也少了有几十只。
从那以后,山神让小妖住在他本体下面,自己沿着整个山体一寸寸的排查问题。
——还真被他发现了一处隐秘的阵法。
石头人说:“那阵法能隐蔽气息,也难怪我最开始没察觉到。”
既然都发现了不对,还失踪了那么多百姓和小妖,柳树身为山神,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我进了阵法后,才发现那些阵一环套着一环,我自己差点没出得来。”
石头人说,“多亏白仙君及时赶到,不然我这个山神可能就要栽在里面了。”
具体细节他没多说,但苏苒之和秦无亲身经历过落神岭的阵法,确实不简单。最后要不是山魈婆婆胸口那一撮毛,她和秦无也不会那么顺利就能找到阵眼。
石头人本体是石块和柳树,虽然说枝条藤蔓和石块可以伤人,但真正对上高手,他是一招都撑不下去。
“白仙君跟那阵法主人周旋了整整八十年,才将其彻底根除。”
但这八十年间,山体也因为阵法的摄取,而发生了巨大变化:曾经繁茂的花草树木全然消失,只剩下内里光秃秃的岩石。那些听柳树讲‘道’的Jing怪们也死的死伤的伤,各自挖了洞xue去疗伤了。
石头人说:“我原本以为这是最坏的结果。但我没想到白仙君为了镇压那布阵的主使,最后是将其吞入腹中,才避免整个山体破碎的。”
白御虽然化解了那东西的灵智,却一辈子都得跟其留下的狂躁和嗜/杀抗争。
——这便是白御经常发狂的根源。
敖庆龙口上的胡须因为他不断喷出的气甩得跟天仙狂舞一样,他好几次开口,自己都强制压下去了。
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怒道:“白御你傻吗?你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搞这等事,你自己放弃转世的机会,那你就更该惜命啊!”
不然他死了的话,就彻底在天地间消散了。
白御依然没反应,他已经呆呆地看着苏苒之很久了。
秦无罕见的没有挡住白御视线。
石头人声音中充满了悲怆和无奈:“是啊,都是我的错,我就算魂飞魄散也报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