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好像有点熟悉。
不是说周围环境熟悉,而是这路线,苏苒之感觉自己好像曾经跑过一遍。
可她又觉得奇怪——在这不算长的路中有如此之多的拐弯,应该不算太常见才对。
就算是镇子上的路也没有说走两步拐弯又往回折返的。
可她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想起来到底在哪儿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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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线她暂时没想起来,但虎啸声却逐渐摸出来一丝规律。
前面几声又急又声嘶力竭, 与其说是震慑外人,苏苒之觉得其更像突然遭遇变故的凡人在面对既定事实时,不愿接受却又无力改变时的痛苦嚎哭。
渐渐的,山神显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后面啸声虽然威力不减,但隔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算算时间,下一次虎啸……就在一盏茶之后。
可这路显然也快跑到了尽头,苏苒之想,他们一行应该会正好撞上下次虎啸。
石头人往前‘滚’的速度不减,在道路的尽头,他化身石门,严丝合缝的堵死在前面,将刺得人耳朵发疼的虎啸阻隔开来。
但他自己却被几乎要被啸声刮下一层石头皮。
敖庆龙嘴张着,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他说:“我就说你一个山神怎么这么弱,你总是这样阻挡,自己会死的!”
石头人已经被镇得说不出话来给敖庆唯唯诺诺的回答。
他硬生生抗下这声虎啸后,外面的鬼新娘们才堪堪站直身子。
山上的妖和动物也纷纷停下乱窜的脚步,没有大规模的去迁徙。
而山体内部,安静的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声。
‘咚——’
一块小石头落在地面上,打破这份寂静。紧接着,石头‘门’仿佛失去了支撑力,散落成一地乱石。
难怪他当初在被敖庆点明身份,受惊过度后,会下意识的散落开来。
——要是白御每醒来一回,石头人都要用身体堵门,那这动作确实挺、挺熟练的。
敖庆这么一想,感觉自己确实过分了。
然而龙的忏悔还没停留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看到洞xue内的白御。
这只白虎年纪太大了,蔫儿哒哒的趴在地上,浑身的每一根毛都像完全失去养分的野草,淋漓尽致的诉说着‘油尽灯枯’四个字。
但他还活着。
敖庆这条刚刚还在外面叫嚷着让白御来道歉的龙看到这一幕,明黄的龙目中居然承满了泪水。
龙显然没怎么哭过,抽泣声如雷贯耳,将地上的石头都吓得抖了三抖。
而那瘫在角落里的白虎,也因此抬起眼帘。
那双眼睛苍老无神,好像找不到焦距。
敖庆怎么都想不到,前几日还中气十足的叫自己‘报告Jing’的白御居然是这幅模样。
难怪他怎么都不敢现身一见。
“你怎么找来了?”
白御眼神中终于多了些神采,他显然看到了外面的苏苒之和秦无,但他拾不起力气起身,说:“朋友们远道而来,我却不能好好招待。这里只有茶水,渴了请自便。”
说完,他闭上眼睛,又成了那半死不死的模样。
敖庆的眼泪砸在地面上。
虽然是水,但却异常坚硬,将这石头做的地面都砸出一个小坑来。
吓得石头人立马挪远了一点。
苏苒之和秦无跟着敖庆进去,石头人组成比之前小了一圈的人形,去另一边倒茶。
苏苒之给石头人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喝茶。
在征得石头人允许后,苏苒之并起食指和中指,按在石头人手腕上。
为他检查刚刚阻挡一声虎啸所受的伤。
石头人动作顺从,情绪中却透露出无尽的悲戚和无奈。
苏苒之早就从石头人身上察觉到过这种情绪,起初她没大懂,只是猜测石头人不喜欢山神这种‘强抢民女’式的娶妻。
现在看来,石头人好像只是单纯的感慨命运无常。
苏苒之垂了垂眸,心想,石头人这命运是挺无常的。他体内有雄厚的神力,应该是石山的前一任山神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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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庆则一心扑到白御那边。
他看着自己已经缩小数倍的身体却还是比白御要大得多,便又将自己缩小一些。
就好像遥远传承记忆中的自己小时候那样,凑在白御身边。两个‘小胖子’商量着明天玩什么。
白御身边依偎了一条龙,他偏生还没力气挪开,只能睁开眼睛:“敖庆,你正常些。”
“你怎么成这样了?”最在乎面子的龙不仅没挪开,龙头还越凑越近。
白御心想这龙就是仗着他不能动,又蹬鼻子上脸。
他坦坦荡荡的说:“我老了啊,大人曾经说过,万事万物终有尽头,我的尽头快来了。”
敖庆龙须都落在了白御脸上,他显然不信白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