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骨节处传来清脆的‘咯嘣’响声。
苏苒之隐隐有了些感知, 她从腰间绑着的竹筒中拿出那只从长寿村挖出来的笔杆。其笔尖部虽然空空如也,但与笔头连接的笔斗下端正在缓缓成型一个小巧而又无比契合的笔镗。
笔镗,顾名思义,就是固定笔头那些‘毫’的地方。
苏苒之没有睁开眼,但周围的风告诉她笔镗正在逐渐形成。
她安静的等了须臾,笔镗彻底形成。苏苒之感觉眼中的十根金线被笔镗吸引着,从她身体中出来,凝成一缕,束在笔镗上。
虽然说仅仅只有十根金线,但却在笔镗上凝聚了整整一束。
苏苒之伸手一摸,能感知到上面有不少‘毫’并没有附带功德威力。
真正跟她有联系的‘毫’,只有自己那十根功德金线。
苏苒之:“……”难道要让所有的‘毫’上都附带功德,才能彻底用此笔?
还不等苏苒之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和秦无周围的云雾四散而开。
苏苒之听到有人在下棋,棋子落下的清脆声让人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一样。
苏苒之睁开双眸,抬眼循声看去,确实是看到了俩‘熟人’在下棋。
——正是当初赶路去淮明府,在船上看到两位对弈之人。
不过,现在看来,这俩人中的执黑子者跟苏苒之和秦无刚刚见过的胆小书生有点像。
一时间,一条清晰的线索在苏苒之脑海中形成。
她神色间更添几分温和。
两人见苏苒之和秦无走近,放下棋子,躬身行礼。
“多谢两位少侠相助,我们三人才能逃出生天。”
“两位先生不必客气,渡你们,其实也是在度我与夫君。”
顿了顿,她将笔收进竹筒,问,“先生们可是专程在这里等我与夫君?”
“是,”胆小书生,也就是常星定颔首,“落神岭深处有一只断了翅膀的凤鸟,脾气暴躁;还有一位真龙,平时虽然都在休息,但偶尔翻翻身,动静也很大。少侠们如果没有要紧事,其实可以原路返回。”
他说得委婉,更是将落神岭中的危险都罗列出来。
倒不是觉得秦无和苏苒之没有能力活下来,只是悄悄提醒他们,进去后除了见大妖,并没有什么其他什么收获了。
苏苒之和秦无拱手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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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胆小书生常星定对弈的人有些老态,头发白中带黑,还有些稀疏。
不过这张脸苏苒之和秦无也是刚刚见过,他就是被秦无从阵眼附近挖出来的另一位书生,常星定的堂哥,常目定。
但那会儿的常目定还没有头发。
常目定抓下自己脑袋,露出光溜溜的头皮,主动自我介绍:“仙长们可能不认识我,都怪我醒来太晚,没来得及给救命恩人们亲自道谢。我叫常目定,星定的堂哥,我们家是以手谈手法来给小辈取名的。”
常目定将假的头发收进袖口中:“这样仙长们应该更容易认出我来,我这脑袋都是被婆婆嘬没了的……”
顿了顿,他眸色一定,深深作揖,“常目定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一番客套过后,苏苒之和秦无坐在常家兄弟身边,看他们未下完的这盘棋。
苏苒之和秦无存着‘观棋不语’的礼貌。
两位先生则没有什么顾虑,一边下棋一边说起了山中之事。
常星定看着棋盘,黑子‘打’了白子一通,截断白子在边角的‘气’。
他说:“后来我与隐元兄讨论许久,大概理清一部分脉络,如果不对的地方,还望仙长们指出。”
常星定声音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千年前,我们在落神岭中/共遇到三波神鬼。首先是桑落国神女,从小庙到隧道,是桑落国的外围,偶尔会因为‘涤墨节’被纳入桑落国内,那时天色一般一片漆黑。桑落国子民遇到迷路在此的百姓,先通通捡回去,过了涤墨节再送出到真正的通道口。”
“而真正的通道口其实被那布阵之人做了手脚,里面有不少叠加阵法,鬼打墙只是第一个。”
说到这里,常星定顿住,偏头看着苏苒之。
苏苒之会意,道:“所以,通道外的阵法跟此处山顶上的类似。比如我现在感觉自己在山顶上,其实我们已经在落神岭山脚下了。”
常目定听到这话,‘啪嗒’一声落了子,神色惊愕:“仙长们这都看出来了?”
常星定对自己堂哥笑笑,撇过这个话题,继续说:“接下来,从通道口到小庙中,其实处处都是阵法。当初我与隐元兄下山,其实是陷入了另一个迷阵。幸好‘山魈’婆婆及时发现了我们,将我们神魂勾走,布阵之人虽然抓到我们三个,但暂时拿我们没办法。只能先关押起来,这才等到仙长们寻来。”
常目定道:“星定和隐元进山时遇到了涤墨节,但我没有,我当初看到小庙,当晚就误入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