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也说“往后你们的戏,我都要追的”,之后再回想起来,涵义都十分明显。
老板娘是最后一天待在理发店,虽早就知道地方要交出来,最后还是有不舍。江澍上楼去,她也跟着上楼,知道不需要自己多嘴,也还是把各个地方的物品都说一遍。
油盐酱醋都留着,尽最大可能还原一家小理发店最平常的模样。
江澍听见管道里传出水声,看一眼积了更厚油垢的窗台,转身去了用隔板分开的两个房间。都放了床,但平常住人的是里头那间,几根横梁上挂着衣服,冬天夏天的都有。
地面木板上放着坛坛罐罐,放米酒的,乘蚊香灰屑的,塞了各种杂物的,胡乱放着,很难下脚。
“本来没这么乱,是你们剧组弄乱的。”老板娘怕被误会,解释了一句。
男主角严湖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在生活上过得很糙,不注重细节,他的爱好全堆在了隔壁屋子里。
眼下这间,才是正常的,严湖的房间。
江澍避开物障走进去,摸了摸薄被子和有些黏腻的凉席。先前都是纸上谈兵,现在进入严湖所在的空间,触碰严湖用过的东西,江澍觉得自己离他近了很多。
第二天中午,江澍换上严湖的妆发,时间刚过一点,新电影第一场戏在黎炼一句“开始”后开拍。
故事发生在重庆,地点在大学城的附近,严湖是理发师,手里这间理发店是从先前经营不善的店主那儿接手下来的,到现在开了有两年,。
他每天的作息都很不规律,早起的时间取决于前一晚在附近的烧烤摊喝了几瓶酒,早起的时间,也就是开店的时间。卷轴门常年不锁,总是关不牢实,店里却从来没缺点什么,倒是遇上下雨天,门口伞桶会空,但等雨停了,伞就都回来了。
严湖喜欢穿白色背心,袖口开得很大,胳膊细瘦,肌rou没有多少,腰上肋骨清晰,隐约露出来。
他早起第一件事是走出巷子,去外头买几块煎饼或者打包一碗小面回来。他吃什么,门口几只流浪猫就吃什么,他蹲在门槛外,脱鞋的
底已经断了,走起来不方便,站着不动的时候,能感受到脚底那条缝隙,板砖的凉意清晰地漫上来。有时坐在门槛上,脱鞋一扔,赤脚和几只猫逗着玩。
镜头里江澍摸了只头顶有黑色斑点的猫,喊它“发卡”,其他还叫“梳子”“海绵”,严湖给取的。
江澍并没有什么台词,这一场的关键是演出日常感,不能有任何刻意的痕迹,说难也不难,黎炼没有喊“cut”,等一遍演完,才说“再来一条”,第二遍结束,在第三条开始之前,多说了两句:“换一碗面,多放点辣,严湖是沙坪坝人,小面吃了二十多年,早吃不出味道了,但给猫的那些,得把辣椒挑了。”
严湖很糙,对猫也糙,但有时候又很讲究。他把面送进发卡嘴里,自己嘴巴也不讲究,骂一句“狗东西”,“吃得还挺香。”
把猫骂成狗,旁边有人听着笑了,这让黎炼喊了句“cut”,下一条没人再笑,他挥了挥手,说“可以”。
另一条巷子里,江虹拿了相机出门。江虹是美院摄影系大二的学生,刚从学校里搬出来,在巷子里租了间简陋的屋子,是想深入市井,接近日常生活,好拍出更真实的照片和影像。
她住在巷尾,每天除了上课和跑出去拍些日出日落,回来了会在附近几条巷子里转悠。
陈西是即将毕业的高三学生,和江虹住在同一条巷子,因为住校,又临近高考,很少回来。
他骑山地车,只是回来拿样东西也不忘换掉校服,穿上一身chao牌,限量版球鞋踩着踏板,人带着车轻车熟路地拐进巷子。
和江虹擦肩而过,他老样子吹了声口哨,其实没仔细看她的长相和打扮。他哼着歌儿,唱的是《阿珍爱上了阿强》。
屋里没人,他从兜里掏了烟出来点上一根,再从柜子里翻出琴弦。前几天和年级主任玩猫和老鼠,吉他断了根弦,一直没找着机会溜号,好不容易见不着主任,赶紧回家来取。
没其他事,拿上东西就能走,他又去厨房翻出一盘没吃完的油焖大虾,老大一只,他直接上手剥壳塞进嘴里,过了瘾,剩下的往袋子里一装,塞进挎包,拿了车又往外踩。
刚才进门断的那句歌词又被他重新接了
起来,嘴里还有虾的味道,他优哉游哉往巷口骑。
“呲——”一个急刹车,他停了下来,长脚撑地,腰挺直,他打量一眼拦在前面的人,笑了笑说:“乖妹儿,我未成年。”
“cut!”黎炼出声,“很好!两个都很好。”
对面巷子里,宁泽西从状态里出来,脚踩上踏板,带着车往前两步,“师姐,跟你对戏可真爽。”
夏意浓看他一眼,还没开口,另一边镜头后黎炼又说了一句:“下一场准备,半个小时后开拍。”
“紧张么?”宁泽西本来没觉得不自在,黎炼给了期限,他反倒有些紧张了。
夏意浓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