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殓,尸身蓬头垢面,半点儿也不见曾经明艳温婉的模样,连指甲都生生折断了好几个,根本就不是病死的样子。
从那以后,他便再未进过宫,一直在暗中调查白奚靖的死因,直到五年前太子找上门来,告诉他那晚陪在白奚靖身边的,只有容珣一人。
白文远大声骂道:“你这种畜生,连自己母亲都坑害,当初她生下你时,就该听我的话,将你活活掐死,不该让你留在这世上!”
手帕轻悠悠飘向风中,空气中的血腥气刺激得容珣眼尾微微泛红,脑海中的声音又不可避免地吵嚷起来。
“白文远还是和当年一样啊。你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才多大?”
“三岁?还是五岁?”
“啊,是五岁吧……他给了你一颗糖,你不喜欢吃糖,他却一直哄你吃下,等你痛得说不出话时,他又掐住你脖子……”
“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怪就怪你生在容氏,你活着一天,就一天是奚靖的耻辱。”
……
长廊外的雪花飘在容珣睫毛上,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将吵嚷的声音压下去,淡淡道:“舅舅你错了,白奚靖死的时候我才六岁,怎么杀她?”
白文远微微一怔。
容珣轻抬眼睫,低笑:“我只是没帮她拿药而已。”
“畜生!”
白文远双眸通红,张了张口,正欲叫骂。容珣却像是没了耐心,视线扫过跪在远处的白府家眷时,忽然弯了弯唇,低声对暗卫吩咐:“把那个孩子抱来。”
一个五岁大的男孩儿被抱到了容珣面前。
容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吓得男孩儿瑟瑟发抖,男孩却仍红着眼眶,nai声nai气地骂道:“你是坏人!我不告诉你!你快放了我爷爷!”
“啧。”容珣弯唇,“真勇敢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到在场每个人耳朵里,白府家眷无不面色惨白,就连跪在地上的白文远也变了面色。
“你我的恩怨与霖儿无关,霖儿才五岁,你不能对他下手!”
廊外风雪肆意,容珣敛着眉眼笑出声来,抬眸看向男孩儿,轻轻抬起指尖。
苍白的手,还未触上男孩儿面颊。
远处的年轻女眷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殿下,霖儿不懂事!是我教导无方,九殿下怎么处置我都行,求九殿下放了霖儿!”
容珣指尖动作未停,跪在地上的女眷几乎要冲过来,可他只是轻轻拂去了男孩眉间的雪。
“那个人是你母亲吗?”他问。
男孩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真有母亲愿意为孩子死的啊。
容珣垂下长睫,暗光中的眼瞳看不出神情,只弯了下唇角,轻声问他:“想让我放了你爷爷?”
男孩儿点头,清澈的眼眸里透着孩童独有的天真:“我爷爷可好了,每天都给霖儿买糖吃。”
“是吗?”
容珣从袖口里拿出一颗蜜糖,轻声说:“你把这块糖吃了,我就放了你爷爷。”
牛皮纸包裹的蜜糖带着淡淡的果香,男孩儿抬头看着面容俊美的男人,不大相信地问:“真的?”
容珣道:“嗯。”
男孩儿将信将疑地伸出手。
簌簌风雪中,白文远浑身发冷,想起自己当年在糖里给容珣下毒的事儿,他再也坚持不住,扑倒在地上磕头道:“九殿下,霖儿还是个孩子,他是你的表侄啊,你不可以这么对他!”
容珣慢条斯理地撕开糖纸,淡淡道:“舅舅慌什么呢。”
“霖儿,霖儿!不可以吃!”
眼看容珣就要将糖喂到男孩嘴里,白文远慌忙呼喊道:“有、有关太子的事儿,我全都告诉您,求求您不要伤害霖儿。”
“舅舅说话要算数啊。”
琥珀色的糖果吞入男孩口中,容珣用手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对暗卫吩咐:“把孩子带走。”
男孩儿被抱离了庭院,白文远看着暗卫渐行渐远的身影,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算数、算数……”
容珣弯唇,轻抬指尖,正要命人将白文远也带走。院外,暗卫忽然匆匆跑了进来,压低了声音,在容珣耳边汇报道:“殿、殿下,孟姑娘……不见了。”
寒风吹得枯枝哗哗作响,容珣骤然转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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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陈珏暴露了行踪,太子的人抓住机会,对他展开了围剿,孟娆赶到时,陈珏正躲在郊外的草房里疗伤。
见到她来,陈珏有些惊讶,随即问道:“阿珣也在附近吗?”
孟娆点了点头,蹲下身来察看了下陈珏的伤势,问道:“小侯爷还能走吗?”
陈珏道:“皮外伤,不要紧的,阿珣现在在哪?他有没有事?”
孟娆赶来前,小柒曾提醒过,太子的人一向jian猾,往前寻不到,还会折过来寻。听见陈珏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