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先送回了驿馆,而三皇子则带着运粮的车去官衙交接。
方一进入驿馆,明姝便险些被扑上来的人压倒。
那人臂腕搂着她的脖子,身上的馨香直往她鼻子里钻,一颗颗微凉的泪珠滚落,砸shi了她的衣襟。
“明姝!”江乐之眼中盈满了泪水,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你吓死我了……”
“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得她半带委屈半带紧张的话语,明姝心中愧疚不已。
他们先前所在的那处小乡村很是偏僻,交通更是极为不便,纵然她有想要报平安的心,也很难真正做到。
“明姝受了些伤,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还请江姑娘谅解些。”苏延温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他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仿佛同那日那个几乎要怒起杀人的不是同一人。
谢嘉言扫了他一眼,嘴唇微动,却没有说话。
“受伤?”江乐之紧张地拉着明姝上下打量,“明姝哪里受伤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明姝又是心虚又是尴尬,连忙握住江乐之的手,道:“我有些乏了,我们回屋说吧。”
到了屋子里,在屋内只有江乐之的情况下,明姝将这两个月的经历简略说了一遍。
可江乐之却听懵了,她手扶着太阳xue,犹豫着道:“所以……所以你和谢嘉言都失忆了?”
明姝摇头:“我没有失忆,只有他失忆了。”
她拍着自己的头,小声嘟哝:“失忆哪有这么容易的……不过,我倒是希望我真的失忆了,那一切倒也真顺理成章起来,不必像现在,心里总是不上不下的。”
“所以说,是谢嘉言失忆了,然后他却没意识到自己失忆了,还以为是你失忆了,然后你也没否认,所以现在除了我,其余人都以为你们两个都失忆了?”江乐之说完这么一大串话,只觉得绕得慌。
明姝沉痛地点了点头。
她也在自我反思,因为一时贪恋拥抱的温暖而没有在当时就指出谢嘉言的错误,才造成了现在这等尴尬局面。
江乐之自我代入了一下,也有种心梗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拍着明姝的肩,郑重地道:“我觉得吧,你还是继续在外人面前展露出失忆的样子,然后再一点点慢慢想起来,这样也不会突兀……”
“你要是这会儿跳出去说自己没失忆,事情只会更混乱。”
明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决定发挥久违的咸鱼功力,“敌”不动,她就不动,将装傻进行到底。
“对了。”明姝想到什么,换了个话题,语气严肃了些,“我失踪的这几个月,城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将进城时所见的画面描述了一番,江乐之面色微沉,叹了口气,将冰灾毁了庄稼的事细细道来,而后轻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虽说毁了不少庄稼,可倒也不至于颗粒无收,三皇子和李翰林他们及时做出引导指示,造成的影响也没有太大。”
“况且,此番三皇子去毗邻的州府借了不少粮回来,到时候开仓放粮,搭设粥铺,也能助百姓们度过这段时日。”
明姝点点头:“出了这等事,最重要的还是安抚好民心。”
说到这,她想到了另一桩事:“你可知道,在我们坠崖后,那黄县令和那宋秀才如何了吗?”
“哦。”江乐之恍然,“那两个人都还在牢里关着,那个县令被挖出来一大堆罪状,已经判了死罪,秋后便要问斩了。”
“至于那宋秀才……”江乐之柳眉微蹙,叹了口气,“只是关着,还没定下罪证来。”
“不过他杀了那么多人,死罪是难逃的。”
“之前没定罪,恐怕是因为牵扯到你们,那刺史想着等你们来处置他。”
明姝回想起那仍处于未知状态的【玖娘怨】任务,沉默了一下,道:“我想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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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走在Yin冷昏暗的通道里,地面虽然铺了些茅草,可却仍挡不住那股子chao气。
“小姐小心些哟。”在前面带路的狱卒满脸谄笑,躬身哈腰,一副极尽讨好的模样。
走至了一处牢房前,狱卒拿着大铜匙开了锁,而后退到一旁,恭敬地请他们进去。
明姝侧头看了眼谢嘉言,他同她点点头,而后推开了牢门。
牢房不算狭小,却是比外面更甚的chaoshi,一堆烂茅草上斜躺着一人,走近些便能闻到刺鼻的恶臭。
宋秀才察觉到有人进来,原本耷拉着的眼皮缓缓睁开,在看到明姝二人后微微一怔。
“是你们啊。”他的声音疲惫且沙哑,搭配着狼狈衰老的面容,仿佛真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翁。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仿佛是在笑:“要比我活得久,不错不错。”
明姝在离他不远处站定,目光定定地望着他:“黄县令判了死罪,秋后就要问斩。”
闻言,宋秀才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