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旁不知何时搬来了一个四方箱几,上置风炉,旁设茶具,茶汤正沸,沈烬温就坐在一旁的栲栳圈椅上,看着书。
见她坐起来,沈烬温放下书,冲她温温一笑道:“醒了。”
“殿下怎么回来了?”今日并非休沐啊。
沈烬温坐直了身子,拧起茶壶分茶,一面道:“最近刚刚了结了一个重案,便放了大家半日的假,我正好抽空回来陪陪你。”
分好茶后,沈烬温端起茶瓯吹了吹,直感觉不烫手了才递给孟娉婷。
孟娉婷捧住茶瓯慢慢抿了起来。
这时,清风拂来,花香馥郁扑鼻,茶气袅袅熏面,一时连心都跟着舒展开了,她闭着眼睛由衷感慨道:“真舒服。”
沈烬温好笑道:“既舒服,那就好好享受一下。”
孟娉婷索性将剩下的茶一口喝完,搓着茶瓯道:“虽舒服,但久了未免又无聊。”
以她的身份,只能名不正言不顺的呆在沈烬温身边,见不得光的。
而且,离开武陵春苑后,她便无事可做,只能整日闷在这昭王府里,的确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沈烬温道:“怕无聊就出去走走,也别整日关在屋子里。”
孟娉婷伸了个小懒腰,随口道:“我也不能整日出去荡游,还是得找个事情做做好打发下光Yin。”
沈烬温眸光微闪,问:“那你想做何事?”
孟娉婷立即兴致勃勃道:“我想开个花圃。”
“花圃?”
孟娉婷解释道:“殿下不知,其实我祖母那边世代都是花匠,因此我阿娘自幼就喜欢种花,我呢也跟着耳濡目染会了不少花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去郊外看一块地,然后种上各种各样的花,再将起围起来,待到花圃里百花齐放时,一定能引得文人墨客前去赏玩。届时,我还能靠收门票赚点小钱,殿下觉得怎么样?”
“真是个小财迷。”沈烬温勾了一下她的鼻尖,沉yin了片刻,道,“只要你喜欢,都依你。”
孟娉婷Jing神抖擞道:“那我明日就出城看地。”
沈烬温想了下,道:“城外路途遥远,我又要上值,无暇陪你,不过明日我会安排一个人随你同去,我也好放心。”
孟娉婷原本想拒绝,不过想起上次被人刺杀,还有次险些被人毁容,多个人跟着倒是稳妥许多,而且她感觉沈烬温并未真正放下对她的戒备,如果不留下他的耳目,恐怕他也不会放心。
不过,她正好可以借机实行下一个计划,便笑着点头,道:“好。”
翌日,孟娉婷与映月皆是一副男装胡服打扮。
二人出了门,见严叔正在同马车旁的一个青衣小子低头说着话。
严叔见孟娉婷出来了,忙止住话头,笑着迎上来道:“孟娘子,马车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郊外无处歇脚,车程又远,阿郎担心娘子饿着渴着,命老奴准备了干粮,鲜果和水,都放进车里了。”
孟娉婷施礼答谢:“多谢严叔。”
严叔笑道:“孟娘子客气了,这些都是阿郎的心意。”
孟娉婷笑笑。
这时,不远处的青衣小子托腔带调地喊道:“时辰不早了,可以走了吗?”
映月听得直皱眉。
哪儿来的小厮,口气这般轻狂。
但严叔却表现的不以为意,转身一退,让开路请孟娉婷上车。
孟娉婷看了一眼那青衣小子,他手里拿着一根马鞭,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厢上,看打扮应是府里的仆从,看气质显然像个爷,但看脸嘛……平平无奇,丢在人海里转眼就忘的那种。
可孟娉婷又总觉得此人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似曾相识。
二人来到车头前,映月见无上马凳,顿时柳眉倒竖地瞪着那小厮道:“怎么没有马凳?”
小厮看了一眼车头到地上的距离,闲闲地说:“这么高点,爬上去就行了。”
“你!”
严叔见映月马上就要同那小厮吵了起来,忙从车后搬下马凳摆好,挡在映月与小厮中间劝道:“映月小娘子莫气,他是新来的,还不太懂规矩。”
这里毕竟是昭王府,对方是昭王府的人,她们这样的身份不是昭王府里的正主,都说高门里的奴婢脾气大,果然如是。又见严叔过来劝,映月心里虽有气,却也只敢瓮声瓮气地埋汰对方:“不懂规矩那跟着我们干嘛?”
严叔忙解释道:“你别看小杨子脾气古怪,但是他身手十分了得,带上他万一遇到个山匪什么的,他能以一抵十呢。”
映月半信半疑地瞅了小杨子一眼。
这小杨子不是别人,正是杨朝炎,他是受了沈烬温的命令特地跟着孟娉婷她们的。
起初他心里多有不愿意,他好歹一堂堂东宫左卫率,竟然要给两个烟花女子当马夫,还得护她们一路上的周全。本来孟娉婷住进昭王府,他心中就早有不满,生怕沈烬温自此以后彻底沉迷于女色中,不过暗中观察了一段时日后,发现沈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