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要么殿下对那个孟娉婷用情至深,要么是孟娉婷得罪长孙月漓得罪的太狠。
虽然他很是看不上长孙月漓的卑鄙手段,可是,论血统,论身份,他觉得长孙月漓才是那个更适合做未来一国之母的女人。
“殿下,您是要做九五之尊的人,她只是一个娼ji,温柔乡虽好,可决不能陷阱去。”
沈烬温端着茶瓯眯了眯眼,随后不悦地放下茶瓯,冷笑道:“怎么,如今连你也想来教本王怎么做人了?”
杨朝炎忙单膝跪地叉手,用半是强硬半是请罪的语气道:“卑职不敢!卑职今日出去不仅查了孟都知的底细,还去联络了东宫旧部准备拥立殿下夺嫡,但我等历经九死一生,不想再生灵涂炭,所以……只想辅佐一代明君。”
好一个……一代明君,好一个含沙射影,沉迷女色,可不正是昏君所为么。
杨朝阳这是在拿储君之位要挟他呢!
他若听劝,杨朝炎便同那东宫旧部共同拥立他夺嫡。
但他若不听劝……
沈烬温微微眯起了眼,静静地看着杨朝炎,手紧紧地握着盛着热茶的茶瓯半晌,竟也没有觉得烫,沉默片刻后,他幽幽地开口道:
“我这一生……有三求,一求孟娉婷,二求一人心,三求不相离,满腹之内装的只有儿女情长,装不下天下大义,”他忽将茶瓯放下,懒散地往凭几上一靠,语气顿时多了几分漫不经心,“你若一定要问我是想要江山,还是要她,我会选择……要她。而且,我不是我阿兄,做不了明君,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殿下!”
杨朝炎原本是想利用东宫旧部的筹码,软硬兼施地劝沈烬温放弃孟娉婷,但没想到他竟会对一个娼ji用情如此之深,宁愿选择放弃江山,也要选择美人,他实在不能理解。
“仇我会报,嫡我也会夺,但是孟娉婷谁也不能动,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你还不明白,你可以离开了。”话到最后,沈烬温的语气冷的已经有些不近人情了。
杨朝炎很清楚,这场博弈,看似是他在给沈烬温选择,实则是沈烬温在给他选择,而他……早已毫无选择。
“卑职……誓死追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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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屋外禅声聒噪个不停,大晌午的,武陵春苑里却是一派静谧。
孟娉婷闲来在屋内作画,画着画着,忽地,一阵急风卷了进来,吹得轻纱帷帐袅袅荡荡,桌案间压压了一半的宣纸被掀地哗啦啦作响。
映月忙去放下支摘窗,一边念叨着:“白日起Yin风,定是百鬼出没,娘子,今日鬼节……”她似突然间想到什么,脸色忽地一变,疑神疑鬼道,“莫不是金妈妈同玉娆的亡魂回来了?”
孟娉婷觉得好笑,头也不抬地打趣道:“她们回来了,你怕个甚?”
映月嗫嚅:“可她们……是鬼啊,娘子不怕吗?”
孟娉婷顿了下,随即,放下狼毫,偏头看了一眼门外,外面阳光明媚,树枝却东摇西歪的,狂风刮得树叶唰唰乱响,的确给安静的小院里平舔了几分Yin气。
但,她是死过一回的人,鬼对她而言并不可怕。
“傻丫头,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映月似懂非懂地挠了挠耳朵。
孟娉婷起身,走到廊下道:“正好今日姐妹们不接客,你去同她们说,在金妈妈的院子里设香案,再去保唐寺里请两个尼姑来领着姐妹们一起为金妈妈和玉娆诵往生咒,好渡她们……早脱苦海,来世投个好胎。”
“喏。”
映月正有此意,忙应下了,正要下去办,孟娉婷喊住她问:“对了,莫护院最近如何?”
“自上次被人砸了场子后,莫七护院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批新护院,这几日正在Cao练他们呢。”说起这个莫七,平日里总是一声不吭的,但只要有人敢在武陵春苑惹事,莫七总能一声不吭的及时摆平,苑里好几个姑娘都忍不住对这个神秘的莫大护院产生了爱慕之心。
孟娉婷看着院中摇晃不止的树枝,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唇:“倒是辛苦他了,今日鬼节,别让他忙活了,记得给他房里换一味上等安神香,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喏。”映月跟了孟娉婷这么久,自是听明白了她话里的用意,苑里上等安神香等同迷香,当哪位姑娘遇到欲求不满的客难以应付时,就会悄悄用这安神香,便能让客彻底消停下来。
映月虽不知道孟娉婷要做什么,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神秘的莫大护院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孟娉婷望着保唐寺方向,每逢鬼节,各大寺观便会举行盛大的盂兰盆节,会在地藏菩萨大殿里和目连尊者前设黄门长案,上摆斋饭百味五果,烧香燃灯,将这世间最好的美味珍馐放在盂兰盆中,用来供养十方大德众僧。
所以,到了这日寺观里所有众僧贫尼净者,都会齐聚两殿之中念咒加持,超度亡魂,那些准备忏悔的世人也将会涌入殿外,虔诚祭拜,通宵不离。
而素常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