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贴着墙壁,警惕地盯着逼过来的三个大汉,一边想着弄出多大的动静才能惊动附近的武侯,一边试探着对方的底细道:“我好像与各位并无冤仇,不知各位在此地堵我……想干什么?”
其中一人提刀拍了拍手心,道:“受人所托,特来毁你的容,你要是听话,老子只在你脸上划两刀,你若不听话,敢弄出声来,老子就在你脸上划十几刀。”
毁容……
孟娉婷很快否定是人牙子报复她的想法,若是人牙子所为,一般只会求财免灾,断不会轻易毁她容貌。
“受何人所托?”
“你的问题太多了!”
另一个人举刀就往孟娉婷的脸上砍了上来,孟娉婷矮身一躲,趁机从那人的腋下一钻,起身就朝武侯所在的方向跑。
三人立马在后面追。
这三人显然早已等候她多时了,选的伏击地点又隐秘又难逃,除了中间的那条岔路口便是狭窄的巷道,只能向前或者向后跑,可两头的距离都不短。
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体力上比不过那些壮汉,眼见那些壮汉就要追上她,她只得孤注一掷大喊着:“救命!有人打劫!”
谁知,武侯没能惊动,反而惊动了另一个人。
那人突然从天而降地跳下来,抱剑落在她身后,顿时挡住了追上的那三个大汉。
孟娉婷本来就跑不动了,见有人插手,忙停下扶墙喘气。
三个大汉立即煞住脚,为首的一个气喘吁吁地指着那人喝道:“什么人?敢坏爷的好事。”
那人抱剑而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嚣张,扬着下巴道:“你祖师爷。”
三人一听,互递了一个‘一起上’的眼神,下一瞬,三人挥刀便朝那人冲了上去。
孟娉婷再三打量了那人一眼,发现确实不认识,正犹豫着是走还是走的时候,只听“啊……啊……”几声,不过片刻功夫,那三个壮汉竟然被那人轻而易举地撂倒了。
那人下手并不要命,却招招能让人毫无反抗之力,显然是个练家子。
三个壮汉倒在地上打了一会儿滚,然后极其有默契地跳起来,拔腿就跑了。
那人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孟娉婷上前叉手行礼道:“多谢郎君出手相救。”
“孟都知……”那人抬手皱着一边的眉头,回忆似的喊了一声。
孟娉婷愣了下:“郎君见过奴?”
“以前没见过,今早才见的。”
此人正是杨朝炎,昨夜他本要找沈烬温谈一谈召集东宫旧部替他夺嫡一事,却无意间撞见沈烬温身后跟着一个貌美的小娘子。以他对沈烬温的了解,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所以不禁好奇地观察了一夜,竟发现沈烬温同那女子举止亲密至极,而且还留那女子宿在昭王府。
是以,一大早,他见孟娉婷独自离开后,便好奇地跟了上来,见她一早入了这平康坊,顿时猜出了她的身份,不由得一脸轻蔑道:“没想到你竟是个娼ji?”
孟娉婷通过‘今早’很快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见他话里透着一股世家子弟的高高在上,便冷了语气,点明道:“你是昭王殿下的人?”
“是,也不是。”
“……是殿下让你来跟踪我的?”
杨朝炎坦言道:“是我自己好奇心重,想知道殿下金屋藏娇的人是个什么身份,不成想,竟是个烟花女子。”
难听的话得多了也就练就了一颗处事不惊的心,所以,再多的嘲讽对于孟娉婷而言不过是轻风拂湖面,掀不起什么波澜,她皮笑rou不笑地反问道:“是烟花女子当如何,不是烟花女子又当如何?”
杨朝炎冷哼道:“你若是良家子也就罢了,但你是个娼ji,我奉劝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歇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原来是个无聊之极的好事之徒,竟想着管她与沈烬温的闲事,她竟不知,昭王府里何时来了这么一位眼高于顶的……公子?
可又见他五官中庸,穿的还是昭王府仆役的青衣,看样子倒像是个下人,一个同她一样卑贱的人真是不知哪里来的优越感,竟来教训她?
但不管怎么样,此人确实救了她,又是沈烬温的人,三分薄面还是要给的,但是七分捉弄也是少不了的。
于是,她上前,纤纤素手虚虚地搭在杨朝炎胸前的衣领上,媚眼如丝道:“又是奉劝?你们莫不是约好的……都认为奴家卑贱,所以觉得好欺负?”
那杨朝炎好歹是正经世家长大的孩子,又自小被章懿太子带在身边,早已深受其正人君子的影响,两耳不闻风月事,一心只辅圣贤人,清高入骨。
如今被孟娉婷这么一调戏,当即一动不动地梗着脖子瞪着孟娉婷,舌头险些打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把手拿开!”
孟娉婷得逞地勾了一下唇角,此人果然不是久经泥淖的下等人,下等人只会对她肖想非非,只有那些自诩不凡的清贵世家子弟才会对她这样身份的人避之若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