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吧。”薛沁芮尽量拉开嗓子, 却不知为何声音小了许多。
然而还是有人坚持不懈:“公爷……”
还未讲完,卫羽轩忽地朝前跨一步, 几乎是贴在薛沁芮身侧,手自薛沁芮腰间穿过,一把挽住薛沁芮的手臂,手继续向下,抓住她垂下的手拉起来, 吸引过周围人的目光,再慢慢十指相扣。
薛沁芮背上已汗shi许多。她的另一只手藏在袖里暗自捏成了拳, 隔着衣裳掐自己的腿一把,才将身子控制住不动。
“公爷……”
卫羽轩一抬手,宽大的衣袖挡在薛沁芮与那人之间。
薛沁芮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到臂上一股力将她往外推, 她亦是毫无反抗地顺从着那股力往外走去。
停在街边的车驾前两匹白马, 身上毫无瑕疵。马后的车驾上垂挂着金丝编织的璎珞、镶嵌着银线勾勒的牡丹,车内的座椅铺了层西域传来的小毯。
薛沁芮听闻过这种毯子,据说这种瞧上去如水一般的毯子,冬暖夏凉, 一匹便值好几金, 如非极贵之人,此等好物只现于梦中。
她小心地坐下, 抚平不留神坐出的褶皱,挺直后背,几乎不敢动上一动。
车开始往前走,薛沁芮这才抬起头,欲瞧上一瞧这车内装潢,然而目光还未至顶,便见一双亮闪闪的眸子看着她。
“羽轩,”薛沁芮一想起自己方才讲过的话,不仅局促地扭扭双腿,“我讲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卫羽轩并未松口气,反而是蹙上了眉,继续看着她。
“在茶馆讲那些不过是权宜之计,不是真话,”薛沁芮解释道,“只有这般才能拒绝他们。若是你听着不适,忘掉便是了。”
话音一落,卫羽轩的脸愈加紧绷,头往一侧偏去,置于膝上的手攥住那身天水碧的衣裳。
“你放心,”薛沁芮见卫羽轩这副模样,只道是自己未讲清楚,“此话日后定不会阻碍你做任何事。若是日后,你心有所属,咳,亦是无碍的。”
卫羽轩听得此话,立即转过头来,几乎是带着怒气瞪向薛沁芮,眉间沟壑愈加深了。
薛沁芮一怔:“怎么了?这些话我只会私下与你讲,他们不会晓得的。”
她几乎是每词每句尽在为卫羽轩考虑,看他这副模样,薛沁芮是真摸不着头脑。
“我一直很感激你,羽轩,”薛沁芮试探着将手搭上他的手背,“若不是你嫁给我,我不会有今日这般荣耀。”
卫羽轩脸色渐渐缓和,目光也柔和许多。
“我也很感激稷王殿下,如此赏识我,能将你托付给我照顾,只是,”车忽然转个大弯,薛沁芮扶住车壁,再次坐稳后,才继续讲,“你又不是只画眉鸟,永远被关在笼子里。”
见卫羽轩不解,薛沁芮用循循善诱的口气道:“衿国府不是个锁人的地方,你若哪日想走了,我不会阻拦。”
卫羽轩又攥起拳来,恨恨地盯着薛沁芮,嘴唇都在颤抖。
“羽轩?”薛沁芮一遍又一遍回想着自己讲过的话,能记起的没个词都好生想过了,偏偏还是不知为何今日的卫羽轩显得如此暴躁。
车忽地慢下来,前方一阵鸡叫和扑棱翅膀的声音。许是到了菜市。
这车驾也奇怪,或许是阵仗太大了,连走的路线都不是最近的一条。还要绕到这东边的菜市来。
“回避!回避!”车外侍卫大声喊着,只听前方是真的“鸡飞狗跳”。
路边的狗开始狂吠,薛沁芮的后颈又流下汗来。
“羽轩,别急。今日无事做,在此处耽误一段时间也是无妨的。”想着他或许是嫌回去的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实在不耐烦,薛沁芮便鼓起勇气,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安慰道。
外面倒是热闹得紧,大约是有谁闯翻了东西,一切都乱了套。鸡、鸭、鹅、犬皆各自扑腾、大叫着。
卫羽轩仿若未闻,盯着地面,眸子泛光。
薛沁芮一眼瞟去,不禁皱眉:“羽轩?你怎么了?”
怎哭起来了?当时薛沁芮险些被恶犬追上,还是他一下子杀死了它。
“你……怕鹅?”薛沁芮想到鹅那暴躁的嘴巴,深觉此为一种可能。
卫羽轩只是扭过头去。
“怕鸡?”
卫羽轩的嘴微微撅起来,整张脸上有些苦大仇深。
若说鹅会咬人、鸡会啄人叫他害怕,都还讲得过去,这鸭有何好怕的?两只脚啪嗒啪嗒地在路上走,在池子里嘎嘎叫,一脸蠢样,除了有时有些吵,似乎没什么令人畏惧的?
薛沁芮迟疑片刻,待车外犬吠消停下来些,才开口:“那你是……怕鸭?”
此话一毕,卫羽轩便有些许抽噎,咬着牙转过头来看着薛沁芮,整个身子都像是在颤抖。
“无妨,”薛沁芮断定他是怕鸭,只好在又起的犬吠声中硬着头皮道,“它们不会上车来的——哎,羽轩!”
话未讲完,卫羽轩一下子冲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