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片刻,卫羽轩又在纸上写下二字:“热否”。
“不热了。还多亏了羽轩呢,”薛沁芮将手伸至背后,拉起被新流的汗浸得有些shi的衣裳,“方才你叫我读词?”
卫羽轩不肯定,亦不否定,只低头眨眨眼,写:“解词”。
不要读,要解。
薛沁芮这才觉得读词这差事还是挺好的。
“那……你要解哪首?”
收拾完浴堂的丫鬟们在此刻赶回来,薛沁芮真庆幸自己洗浴时不会将浴堂弄得杂乱。
她转过身:“你们进屋作甚?”
其中一个丫鬟抬头瞄薛沁芮一眼,立即低头道:“回主君,安舒姐姐吩咐我们尽快将公子的药送来安置了,免得失效。奴本想请示主君,却奈何时间紧迫,且公子亦未曾阻拦,便贸然进屋。”
薛沁芮蹙眉,缓缓起身,来回踱步,将四周皆看了一圈:“药是靠熬来喝的。这时辰未到,你们便熬好了,还说时间紧迫?”
丫鬟便答:“主君,安舒姐姐不禁吩咐我们熬药,还将药做成了饮品、香等等,若做好后不及时使用,药效便会散了。”
再次环顾四周,薛沁芮确实见到许多新香,案上也摆了些加冰的饮品:“那你们安置好了么?”
“回主君,还差一点。”丫鬟忙抬起头来,叫右手两个丫鬟去点香,左手一个丫鬟与她一并去为饮品下添冰。
“安置好了,便去佘妈妈处领些赏钱。”薛沁芮走回去坐下,接过一碗放了类昙芽的饮品。
饮品泛着绿色,看起来令人反胃。
“羽轩,你可喝得下去?”
“主君,这饮品里放了公子最爱的圆子,还添了蜜汁、薄荷,颜色看着差了些,尝起来定不会难喝。”安舒这才赶来,站在离他们数尺远的地方道。
薛沁芮看着碗里的ye体还在皱眉,碗便被卫羽轩端了去。卫羽轩只瞧了一眼,一仰头,咕嘟咕嘟一滴不剩地灌下去。
“主君,既是饮品,定不如喝药般见效快,故公子需日饮三碗。”
“嗯。”薛沁芮笑着摸摸卫羽轩的头发,站起身去细细查看那几炷香。
还未弯下身去,便嗅得刚点燃的香飘出的味道——好似春日新雨后土壤经过草地散出的清香。
香的整体为棕色,一根银线盘曲而上,不像是一时半会儿便能赶制出来的物品。
“安舒,你做这些,做了多久?”
“回主君,自从昨夜奴与主君讲过此事后,奴便吩咐工匠连夜赶制的。”
薛沁芮不讲话,只是盯着低头的安舒看上许久。
她缓步走过去,目光不离。只见安舒一动不动,好似僵在原地。待走近了,薛沁芮甚至能听见安舒略显沉重而颤抖的呼气声。
薛沁芮弯下腰,凑近她耳侧:“累么?”
安舒颈后划下一颗汗:“主君,安舒能为主君做这么多事,再累也愿意。”
“嗯,”薛沁芮起身,往卫羽轩身边走,“那就都下去,自去佘妈妈处领赏钱。”
其余四个丫鬟谢过薛沁芮,便退下了。安舒却迟疑片刻,才慌张地道谢,退了好几步,险些踩住下裙跌倒。
薛沁芮拾起桌上的扇子,寻好角度,为自己与卫羽轩扇风:“羽轩,你方才讲,要我读哪首词?”
卫羽轩望着她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写一个“读”字,杠掉,再写一个“解”字。
还是没能蒙混过关。薛沁芮一笑,拿过《碎花集》便翻:“那行,要解什么?”
卫羽轩伸手,将翻开的书页按回去,站起身来,选一张白纸写了一个大大的字。
“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他sao了他sao了他真的sao了!!!
第34章 牵手
“‘情’?!”薛沁芮大吃一惊, “你自何处看来的?”
“满书尽是”。卫羽轩写。
这是自然。否则薛沁芮便不会这般不愿为他读上面的词了。
“‘情’字啊,说好解,也好解;若说不好解, 那又确实不好解。”薛沁芮做思索状, 开始绕弯子。
正转着眼珠子思量着下一句话, 便见望向她的卫羽轩再次低下头去, 提笔写:“于你无碍”。
“‘碍’字写得还稍显生硬,”薛沁芮趁机弯下腰去细细瞧上一番, 颇为正经地指正不足,“何况,我自然有许多不懂的,怎可能解起来无碍?”
卫羽轩眸子中透出一丝迷茫与不解,提着笔, 迟迟不落。
“你想写什么?”
笔尖迟疑片刻,缓缓触上纸面, 一横,一竖……若是他写字尽是这般慢就好了。
待他写毕,最初的几字墨迹已干。
纸上写着:“若难解,慢慢道来亦可”。倒是他写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薛沁芮抬起眼来, 与卫羽轩对上目光, 微微笑着:“好,那我们先粗略解一解‘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