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把这个所谓的娃娃亲放在心上过。
傅老爷子也很快记起这一点,叹口气说:“你是不懂当年我和老冉的感情。如果不是断了这么久的联系,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兑现承诺的。”
傅朗严却倏然转眸看向窗外。
“现在不想兑现承诺的人,”看着楼下正和傅珹在雪地里笑闹着的冉夏,傅朗严的眸光悄然变得轻柔:“是她。”
傅老爷子看着孙子的侧脸,半是心疼,半是无奈。
心疼,是因为经过这几天,他知道傅朗严是真的陷进去了。
无奈,是因为只有傅朗严一个人陷进去了。
他看着傅朗严长大,对于这个样样出挑,做什么都比旁人出色的大孙子,除了不愿意接手家族企业这一点让他极度不满,傅朗严的其他方面都是让他连鸡蛋里都挑不出骨头的好。
或许正是这份过分聪慧,让他也从小就比同龄人更成熟稳重。
随着年纪越大,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的身体健康情况,他制定作息计划表,制定每周的健身时间,连饮食都极尽克制。
可越是这样,家里人就越是担心。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这么完美,却没人能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再强大的人,内心总有最柔软的角落。
傅朗严却好像没有。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都能轻松解决。
但他也永远都孤身一人。
傅老爷子最担心的也不是傅朗严的身体,而是更深层次的情感问题。
他很担心傅朗严是在强撑着压力,担心傅朗严终有一天会崩溃。
只是近几年看出傅朗严在一个陌生的领域也混得风生水起,他的担忧抵消了不少。
加上傅朗严从不肯参加宴会,让他每一次牵线搭桥的计划都只能搁浅,也让他渐渐放下了让傅朗严成家的心思。
毕竟感情的事总归是强求不来的。
主要是,他也强求不过傅朗严……
而就在他快要彻底不再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傅朗严从国外回来了。
这次回来,他变了个人似的。
临时更改工作计划,临时更改行程,甚至不惜放弃了所有以健康为准则制定的时间表,只为了提前回国。
这根本不是傅朗严的作风。
如果说之前还不很清楚傅朗严这么做的原因,可经过了这几天,傅老爷子或多或少能够明白。
傅朗严忽然之间做出的这一切改变,都是为了冉夏。
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冷静从容的孙子变得瞻前顾后。
傅老爷子不敢肯定这样的改变还会不会有第二次,他也赌不起会不会再有第二次,就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去帮傅朗严挽回这唯一的一次。
“既然是误会,事后你有没有去道歉?”
傅朗严眸光微动,视线又转了回来。
看他的反应,傅老爷子也猜出了答案:“算了,就你的脾气,别人不给你道歉就不错了。但是你必须去挑个礼物送给她,就当做是补偿。”
傅朗严说:“我送过礼物。”
这下连孟亦云都好奇了:“你送过礼物?送了什么礼物?”
傅朗严报了一个知名品设计师的作品,全球仅有一件、独一无二,价格昂贵,但寓意更美。
孟亦云还算满意,继续问:“不对啊,我怎么没看见她戴着,是不是不喜欢?”
“她说了喜欢。”
“那你什么时候送的?”
“除夕夜。”
震惊使人返老还童。
傅老爷子瞬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除夕夜?”
他看向傅朗严,“你不是过了大年初一才回国吗?”
傅朗严微蹙起眉,他稍稍回想:“的确是过了除夕送的。”
冉夏下楼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傅老爷子:“……”
重点不是这个……
“你过年,是先去了夏夏那里吗?”
傅朗严没有隐瞒的意思:“是。”
傅老爷子捂住心口,转向傅怀:“你看他,大过年的不知道回来陪我这个孤寡老人,跑去跟别人约会去了!”
傅怀咳了几声:“爸。”他意有所指,“这不是情况特殊吗。”
傅老爷子当即回神。
是啊,反正傅朗严本身连这次回国都不是为了回家过年。
这么一想,怎么似乎更心酸了……
傅怀赶紧给孟亦云使眼色,后者收到暗示,立刻转移话题:“那个,朗严啊,夏夏没戴这个项链,我估计她可能是不太喜欢这些首饰,要不你再送点什么更实用的?”
“更实用的?”
孟亦云无奈:“你总要知道人家喜欢什么,再去送礼物吧。”
傅怀补充:“而且你现在是在追求人家,给人家留点缓冲的余地,不要做得太明显。”